的方向。”
迟漫漫想,这年头想破案还要物理学得好。
“过失杀人会判多久?”
“看情节轻重吧,不过江浩可能不会判太重,一来他是过失杀人,二来考虑到于雏患有重度抑郁症,本身就有自杀的倾向,法官应该也会轻判。”
“哦。”
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这时菜还没好,两人又无话可说,只能无所事事地干坐着。
余绍西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目光一凝,脸色大变,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就冲了出去,迟漫漫叫了他一声,没叫住,也跟上去。
跑得时候还在想,他们这算不算吃霸王餐?
她速度慢,赶到的时候就见余绍西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要比余绍西矮半个头,左脸有道疤,从眉骨到鼻梁,很浅,下巴还有一短簇胡茬,眼睛空荡荡的,仿佛黄沙漫漫里刮起的风,空无着落。
迟漫漫走近了,才看到他只有一只手,但不管他还是余绍西,都视若无睹。
两人之间多是余绍西在说,说上十来句,对方才可有可无地应上一句。
“孟成冬!”余绍西咬牙切齿地叫着他名字,但对上对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神时,又一下子泄气,他叹息道,“你这几年去哪了?大家都很想你。”
孟成冬没有说话,眼神甚至没有半点触动,宛如行尸走肉,彻底地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余绍西清楚他的性格,这人倔,半天不说一句话,你逼也逼不出来,最后索性道:“手机给我。”
孟成冬没动。
余绍西气极反笑:“反正我最近闲,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有的是时间耗着。”
孟成冬定定地看着他,这个人即使多年不见,依然一副嚣张固执的模样,和个混世大魔王似的。沉默半响,孟成冬终于妥协,将手机递给他。
余绍西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他:“你也别想着换号码,你知道我的。”
“……我不换。”他看向迟漫漫,对他道,“找你的。”
余绍西回头,看到她才想起来自己把人扔在餐厅就跑出来,他揉揉额头,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明天我再找你。”
孟成冬没有说话,但余绍西知道他听进去了。
两人往回走,迟漫漫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很明智地没有说话。
倒是他先开口:“他是我曾经的战友……”他苦笑了下,缓慢地说,每个字发音都非常清晰,“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民警察。”
呃,还真没看出来。迟漫漫想。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在一次解救人质的过程中,他失误开枪杀死了人质。”
“后来呢?”迟漫漫问。
“后来他引咎辞职。”
“哦。”
迟漫漫点点头,虽然好奇对方怎么没有右手,却很明智地没有追问下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她下意识地回头,遥遥地看到那人站在夜灯下抽烟,烟雾弥漫了他眉眼,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孤寂而清冷。
回去的时候,迟漫漫查了电脑。
这件事在A市曾经闹得轰轰烈烈,媒体也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因为被杀死的那个人还是一名高二的学生。
警方曾根据线人的口报,用三个月时间布置了这次陷阱,这是A市力度最大的一次对毒品贩子的围剿,几乎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只是最后关头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那群亡命之徒劫持了一群学生。
警方陷入了被动局面,当时还是特种部队二队长的孟成冬率领队员从后面夹击,对峙中,毒贩将枪口对准学生,想杀鸡儆猴。
场面一顿混乱,上面的指示是全力保住学生安全,所有特警到位,等待最后的命令。
也就是这当口,被学生看到了,下意识惊呼,所有的伪装功亏一篑。
孟成冬当机立断下达射击命令。
毒贩反应也快,利用学生当起了盾牌。
这场事件最后以毒贩全部伏诛收尾,人质成功被解救,除了那名叫陈梅的女生。孟成冬在事情发生后,也主动递交了辞职信。
这是大众知道的版本,但身为新闻系的迟漫漫,却敏锐地嗅到故事下面,还隐藏着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