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端正了脸色,说道:“赵国在武王之时,胡服骑射,强练骑兵,就连中山之戎国都能攻下,而燕王昏聩,燕国国力为北方最弱,若非中山之君被赵王打得如丧家之犬,燕王哪里能有本事弄得下中山王?还攻进灵寿呢,嗤!”
公孙昭道:“此事,竖子也知。那同我中毒又有何干?”
宋锦道:“怎能无干?公孙啊,您想,那赵王黎在咸阳待了二十多年,做了二十年的窝囊公子,心中怎能无气?若不是两个倒霉侄儿窝里反,他能捡的到赵国的王位么?”
公孙昭:“我并不觉得赵王有何怨气。”
宋锦咋舌:“是么?哦……不过您是同赵王接触过的,自然事实真相如何您清楚得很。可全天下却不知这个赵王黎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我猜测赵王黎有怨,那自然天下人都会如此猜测。至于赵王黎是否真的有怨,重要么?”
公孙昭皱了皱眉。
宋锦又道:“只要天下人认为他有怨,秦君便可认为他有怨。只要秦君认为他有怨,自然可以发兵攻之。如今赵国新王刚立,北边又有燕人欲夺中山,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公孙昭未有言语。
宋锦舔了舔唇又道:“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如今秦国强盛,已经动摇了山东六国根本,各国合从,以事攻秦,秦该如何取之?逐个击破也!”
一旁的仲妫嗤笑出声:“你说的这些,早二十年前便有人同秦君说过,就这些本事,还要面见秦君么?”
宋锦道:“六国就算都是弱国,一旦合从,秦国不一定能抵挡得住。而如今山东六国,赵国又太盛,已经不算是合从中的‘众弱’了。秦国若东出函谷关,经过韩国便是赵国,若不及时压制,将来就成了一强五弱合从,韩国为据秦,定然依附赵国,将来得到赵国帮助,秦国的函谷关还出的去么?”
公孙昭道:“一强五弱?那楚国呢?”
宋锦说:“公孙以为是赵国急迫还是楚国急迫?”
公孙昭说:“善。”
宋锦又说:“我方才讲的,凡是习过一些纵横之术者,都能说得出来。我接下来说的才请公孙仔细听着。——那韩国别看现在懦弱,但只怕秦国东出早就在他的准备之中。秦国欲借燕赵战事挫赵国锐气,韩国也在准备借三国混战而挫秦国锐气。所以,只怕大军行至韩国境内之时,必有一战。”
公孙昭蓦然抬头。
宋锦得意洋洋道:“纵横者,只有将纵横之术习透彻了,方能看出各国之所思所想。公孙您说是么?兵家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韩国真偷袭了秦师,那公孙可否为草民引荐?”
公孙昭说:“不必等那时了,或许你现在就该进秦宫将你那套韩国要攻秦的说辞同我王大父说上一遍。”
前世攻赵那场战事同他没有关系,也不是顶着他的名义去的,所以他并未多加关注。被宋锦提醒之后,他才蓦然想起来,前世韩国确实偷袭了秦国,由于秦师警觉,及时反击,韩国并未得逞。但秦国却也在大军进入赵国境内之前损兵折将了不少,以至于动用了屯守在函谷关的军队,才顺利攻赵。
宋锦所言,和将来能发生的事情确实可以对上。
他急匆匆站起来,拽着一身酒味的宋锦,道:“事不宜迟,走吧。”
*
咸阳至函谷关的驰道她一个多月前刚刚走过一次,这回跟着秦师又要再走一遭。到了函谷关,大军与魏弥在函谷关的驻军汇合,重新安排了部署,一部分屯在关内,一部分继续东出往赵国南部行去。
王蒙本欲安排公子涉留在关内。他毕竟是公子,又无甚对敌经验,更何况他长在赵国,难免偏心,王蒙觉着带着他到最前锋之处是个累赘。但他刚将安排同公子涉说过,公子涉立刻反对,表示一定要随军东出,与大军将士同吃同眠。
王蒙无法,只得继续带着他,经韩国再往赵国而去。
夜间,大军驻扎。
秦国本不过是想趁着燕赵混战打个秋风,顺便挫挫赵国自武王时就甚嚣尘上的锐气,因此行军并不着急,昼行夜宿,竟比当初公子涉回国走得还慢,行了许久还在韩国境内。
如今韩国已经被秦国欺负得战战兢兢,大军借道韩国开赴赵国,都没有同韩国国君打一声招呼,直接就出发了。翟山月故地重游,愈发觉得韩国真是窝囊,这么一大帮军队走在韩国境内,同走在秦国境内居然一般无二,嗯,除了路破一点,景色荒芜一点外。
扎了营地,她忙着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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