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莫家最近气氛低迷。
上至现任莫家家主, 下至院子外的特犬都知道,最近的莫三少不能去惹。
自打溟雁离开后,他就处于随时会爆炸的状态。
每个不得不和他接触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被这个定时炸弹炸得渣都不剩。
可是,当整个莫家的人紧张了好长一段时候之后,依旧没等到路卓觇爆发的那一天。
这日莫易宸从外地回来,刚进家门就被告知, 路卓觇已经有三四天没出房门了。
莫封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采取完全放养的策略, 所以莫三少几乎可以说是大哥莫易宸看着长大的。
比起亲生父亲莫封, 路卓觇更加信服自己的大哥。
听完了赵叔急切的叙述, 莫易宸都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 便直奔路卓觇的房间。
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路卓觇的房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回话,他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刚刚踏进房间,莫易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几天没出门的人此刻正要死不活的睡在地上, 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个易拉罐。
一直没通风的房间里夹杂着汗味酒味和闷出来的馊味。
莫易宸上前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路卓觇, 后者却依旧纹丝不动。
看路卓觇没反应,他也不再逗留,抬腿迈过他走向窗户,“哗啦”一声, 夏日午后的阳光便倾泻进来。
许久光亮太过刺眼, 路卓觇终于有了反应。
指关节抵着头慢慢地坐起来, 几天没进食的身体很弱, 他只能靠着床头恢复力气。
“醒了。”
路卓觇抬头看了一眼逆光而站的莫易宸, 便撑着床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向洗手间。
刚走没几步,腿关节就被人狠狠一踹。
还没挣扎,他就被莫易宸拎起了衣领。
“路卓觇,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没你那么孬种的弟弟!”
路卓觇看着眼前面色平淡话语却伤人的莫易宸,笑了:
“大哥,我真的很佩服你。”
“像大哥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没有特别无力的时候吧?”
莫易宸眸色深沉,拎着路卓觇衣领的手有一瞬间的脱力,但马上,他就再度发力,将路卓觇拎进了洗手间的水池边上。
“把自己收拾好了来酒窖找我。”
路卓觇趴在洗漱池上,水头里的水冰凉,慢慢地就溢出了水池。
舀了一捧水在手心,打在泛着油光的脸上。
洗完澡,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路卓觇换了一身家居服,敲开了酒窖的门。
莫易宸一身黑色衬衫,靠在宽大的藤椅上,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玻璃杯,“伏特加,还喝吗?”
路卓觇沉默地坐到他对面,拎起一个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倒了满满一杯就要一饮而尽,却被莫易宸半路拦下。
“这一杯下去,你怕是就睡死过去了。”
路卓觇的手顿了顿,终是低头抿了一口。
“路卓觇,我爱的比你早多了。”
“你说的无力感,我只会比你感受的更深。”
“大哥……”
莫易宸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语气平静:
“路卓觇,溟雁舍了半条命救下的,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更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废人。”
路卓觇苦笑,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可是,知道和做到真的……是两个概念。
莫易宸也不再多言,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起身理了理衣服,“我会安排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次日一早,当赵叔推开路卓觇的房门,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西部的夜空爽朗沧桑,一轮孤月挂在天上,偶尔能听见远方山头的狼啸声。
空旷的原野上风声飒飒,路卓觇坐在篝火旁,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枯草一般。
身边坐下了一个差不多打扮的男人,递给他一壶烈酒:“喝点取暖。”
不远处的几处篝火前有人手拉着手在唱歌跳舞,肆意的笑容在火光里绚烂夺目。
他在七月离开莫家,身上除了证件之外,就什么都没带。
独身一人,从州市走到现在的西部边境。
越往偏僻的地方,越能感受最真实的自己。
就像现在,他遇上了一队考古队,跟着他们独步穿越了大半个戈壁滩。
这儿黄沙粗粝,人迹罕至,没有人认得他是谁,只当他是个流浪者。
风餐露宿了几个月,他的衣着和面容早就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方便隐藏也方便流浪。
路上会找几份工作,运气好的时候能帮着混乱地区的警察抓上一两个同样伪装成流浪者的在逃犯,从而获得一笔酬劳。
运气不好的时候,他也能咬着干巴巴的硬馒头勉强果腹。
从踏出莫家的那一刻,他就不是养尊处优的莫三少了。
欧洲沙家。
溟雁一下飞机就将自己关在了自己房间,没日没夜的睡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沙秋掀了她的被子。
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一眼床头的沙秋,溟雁翻身下床,走向洗手间。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按捺不发。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溟雁和沙秋都处于这种微妙的关系。
这是他们分别的第一年,一个在流浪,一个在颓废。
又是一年酷暑,路卓觇跟着一群人偷渡到了邻国。
原始森林里闷热潮湿,好多人都受不住,半途而废。
路卓觇也不想在这儿把命搞丢了,便从剩下的亡命之徒里撤退,孤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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