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烬哥, 不是说不来了?”陆扬非诧异的叫了一句, 很快又高兴的道:“快来坐!”
说罢, 给他让出了一个位子。
骆羊刚唱完一整首歌,情绪还有些沉浸在歌曲微酸的氛围里,看到薛烬来了, 她也不理睬, 径自坐了回去。
刚才的啤酒还没喝完,她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冰冰的,很能满足她灼热的食道和胸腔。
宋荔刚要说什么, 就看到门口的薛烬还没动, 她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对钟乐乐道:“乐乐,我也要玩骰子。”
然后朝着钟乐乐那群女生走过去了。
骆羊身边自然而然的空了出来。
薛烬腿长, 三两步, 走到了骆羊旁边。
陆扬非看着自己亲切招呼让出来的沙发座椅, 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好在他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招呼着旁边的人:“来啊,继续唱啊, 谁点的演员!?”
桌上倒了两个空酒罐子,跟骆羊手上正拿着的一模一样,她沉默的喝酒, 也不看任何人。
第三罐也快见底了, 她还想伸手去拿。
手腕却人捏住了。
骆羊侧过头, 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包厢里灯光昏暗,机会难得,所有人都玩的很嗨,她佯装才看到他似的,“嗨。”
十足的敷衍。
她试图从他的手里逃脱,抽了抽手腕,他却捉的纹丝不动。
“放开!”她轻声呵斥。
“你在生什么气,”薛烬凑过来,身上带着一种清爽的气味,跟这里面鱼龙混杂的味道截然不同,“故意不理我?”
“你想多了,”骆羊避开他的目光:“有话的时候就说话,不需要没话找话。”
说话的口吻这么硬,实在不像是她的画风。
薛烬居然好脾气的听了,但是动作依旧不停,他从她的手里把啤酒罐掰出来,然后把柠檬水递给她。
骆羊嫌弃的推开:“这什么,我不喝!”
“你不能再喝了,”他说:“你没什么酒量。”
“你怎么知道啊!”骆羊毫不畏惧的顶嘴:“我觉得可以,我觉得Ok啊!”
薛烬淡定的道:“你偷喝老头的梅子酒,睡了两天还用我说?”
“我……”
但他自己才说完,也沉默下来。
骆羊觉得有点丧,又想笑,脑子里晕开一圈圈的涟漪,她想出去透口气。
一把推开了薛烬,“我要上个洗手间。”
……
洗手间没有空调,冷巴巴的,可是骆羊的脸很烫,她用冰凉的水对着脸冲了一会儿,然后搓了搓耳朵。
酒的后劲好像渐渐上来了,镜子里看自己,越看越不像自己。
骆羊不想回包厢,甚至有种直接离开的冲动。
薛烬为什么会来呢,不是都说了不来了。
他来……为了谁?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袋里如同蜘蛛网一样密密的铺开,然后她看到薛烬站在洗手间的门外。
骆羊:“……”
她真是有理由怀疑,是不是自己想什么这家伙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到。
骆羊:“你来这里干嘛?”
一边说一边走,丝毫没有要跟他多聊的意愿,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关系寻常的同学而已。
薛烬跟在她的后头,不紧不慢,那脚步声让她觉得烦躁不堪。
她不高兴:“你为什么跟着我?你不能……啊,你做什么!”
薛烬打开一间空包间的门,将骆羊拉了进去,随后关上。
骆羊还没反应过来,背靠在墙上,正对着薛烬。
动作大到她背疼。
“薛烬,你疯了是不是!”她虽然生气,说出来的话仍旧是软绵绵的,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
薛烬凝视着她,眸子和头发漆黑,如同深深的海,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疯了。”
“神经!”骆羊要拿脚去踹他,又被他灵活的躲开,双手被牢牢的攥在他的掌中,往上抵在身后。
类似一个投降的姿势。
可是……骆羊觉得头顶有酒气在蒸发。
似乎又有点像是在壁咚呢。
“喝多了是不是,我不在,敢一个人喝三罐啤的。”薛烬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已经凑的这么近。
但是,一股氤氲的酒味的确萦绕在两人之中。
他觉得很不爽。
相当的不爽。
她居然背着自己喝酒,如果他最终没有来的话,这幅醉态是要做给谁看?
被人这样逼迫着,骆羊越发觉得头晕,可嘴上还是不想输给薛烬,“你好烦啊,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不是说不是我哥了吗!”
一只挣扎的手也渐渐消停下来,变得绵软无力。
薛烬一怔,这才注意到她的面色陀红,粉色浸染在她的脸颊和颈项,薄薄的眼皮子也耷拉着,刚才龇牙咧嘴的小虎牙消失不见。
她是真的醉了。
三罐啤酒,应该是她人生的上限,毫无自知之明。
薛烬不再挟制着她,将她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半抱的姿势。
骆羊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婴儿,瑟缩在温暖的怀抱之中,怀抱很好闻,她又往里凑了点,深深的吸了一口。
薛烬看着怀里的人,睫毛微颤,似乎是要睡过去了。
先前因为在包间内,她脱掉了大衣,如今穿的是一件毛茸茸的宽松的针织衫,领口很大。
下摆也很大。
他的手不经意的触摸到了她裸/露出来小蛮腰。
冷静如薛烬。
手缩了一下。
但很快,他开始回味起来。
触手细腻,像云朵一样,又软又滑。
薛烬想起校庆那一天的她——
穿着亮眼的衣服,打从他眼底下走过,目不斜视,侧面看,她的腰那么细,好像他两只手就能握住似的。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薛烬的手再次覆上去,用行动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真能握住,
而且恰恰好。
骆羊的毛衣随着她的睡姿,下摆松软的扯开了许多,露出她一截又白又细的小蛮腰,薛烬从来没觉得对比之下,自己的手会这么粗糙。
他没有用力,生怕吵醒了她。
骆羊均匀的吐息着,大概是薛烬手掌的温度令她觉得很舒服,她恩了一声,自然而然抱住了他的小臂。
嘴唇微微张开,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她轻声嘟囔着:“薛……烬……讨厌。”
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被叫出来,薛烬难以抑制的血气上涌。
“再说一遍,恩?”他低头。
“我……我恩……不……”一些毫无意义的单词蹦出来。
薛烬眸子幽深,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喝了酒,口中仍有醉人的芬芳,薛烬讨厌酒,但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味道。
甚至,很喜欢。
骆羊的嘴巴被堵住了,没有办法再说什么。
薛烬也是头一次,吮着她的唇瓣,流连着,当她似乎是为了透气,想要张嘴的时候,他情难自抑的伸了舌头。
她什么都是软软的,香香的。
他含着吻了两下,再下去恐怕要完,薛烬深呼吸两下,放开了她。
骆羊只是动了动眉头而已。
他把她放在这里,快步回到同学们所在的包间,将她的衣服和书包拎出来,说自己送她先走了。
陆扬非还不肯放他:“怎么就走了,这才九点多,再玩会儿嘛,”他四顾找人:“羊妹呢?你把她藏哪儿啦烬哥,让她回来继续唱歌啊,走什么走。”
薛烬没鸟他:“不早了,她喝了酒,要早点回家。”
“明天周六啊,回什么回起来嗨!……喂,烬哥!真走啊!”
陆扬非的声音被隔断在一片混杂中,薛烬回来,替她穿好衣服,然后扶起睡着的骆羊。
这个时间其实真不算晚,酒吧门口一条街还挺多的,对他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
出了酒吧,冷风一吹,骆羊顿时醒了点。
她发现是薛烬在自己身边,安心了点:“薛烬,我们怎么出来了。”
他稳稳的扶着她,“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我不会是在梦游吧?”
“对,你是在梦游。”薛烬没好气的道,“喝多了在梦游。”
“那就让我再多做会儿梦吧。”骆羊嘴角弯弯:“老天,别让我醒了。”
薛烬心中浮现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骆羊脚步不稳,还是赖着薛烬:“好不好?”
他不知道她的“好不好”是在要求他什么,但这样走路实在是不太方便。
薛烬把书包挂在她身上,随后用了点力,背起了她。
她很轻,伏在他的背上。
骆羊仍旧以为真是做梦,快乐的道:“你好高哦,可以把我举高高咩?”
薛烬无语:“不许卖萌。”
骆羊的头靠在他的颈窝处,路灯下是两人合在一起的、长长的影子。
薛烬没有问骆羊住在那里,脚步却坚定不移的朝着一个方向迈进。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骆羊懒懒的找到了最喜欢的姿势,如同八爪鱼一样依靠着他。
“哥哥……”
薛烬不说话。
“哥哥,哥哥……”骆羊重复着。
薛烬没好气的回:“你要干嘛?”
“你终于允许我叫你哥哥了,”骆羊在他肩头喃喃的道,语气很委屈:“之前我叫你一次,你就对我凶一次,我觉得你真的很讨厌我。”
“可是……我还是好想叫你哥哥,”骆羊的声音变得很轻,酒精的作用使她依旧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可这种踏实的感觉只有薛烬可以给她,“我们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我真的……”
“不可以。”薛烬果决的拒绝。
不可以,因为我们回不去了。
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
……
薛烬将骆羊成功送到了弄堂口。
夜色下,这里的人们似乎早都已经陷入了睡眠,并没有半点节日的气氛。
她住在这里,起初他是意外的。
居然在这样狭小而拥挤的空间里,她跟她的母亲蜗居在此。
但骆羊似乎不以为意,她每天很高兴的出门,又很高兴的回家。
她们的生活里没有出现旁的男人,自给自足,偶尔出去一起买个菜,也很开心。
薛烬背着骆羊来到了她家的楼下,然后拍醒她:“钥匙呢?到家了。”
她迷迷糊糊的道:“在我书包右边的那个口袋里了。”
三楼,还是很容易走的。
只是老房子的楼梯窄,楼层又比较低,薛烬走的很慢。
按照她说的地方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
按下开关后,暖黄色的灯光很快撑起了每一个角落。
一眼扫过去,这个小房子大约六十个平方,两室一厅,每个卧室都如同斗室,连薛家的卫生间都比不上。
但被她们母女二人布置的很温馨,小碎花的窗帘,暖色的布艺沙发上摆放着好几个小绵羊造型的抱枕,茶几旁是少女和母亲的合照。
“我想喝水……”骆羊叫唤着。
真是会差使人。
薛烬想着,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喂她喝下。
他抱着她进了房。
骆羊的卧室里是一张床一张书桌,少女粉充斥着这个房间。
一接触到床,骆羊就自动打了两个滚,然后抱住了床头的玩偶,“恩……好累……”
薛烬也是服了,帮她脱掉了鞋袜,盖上被子,把空调调至恒温,真不知道是谁累。
他凝视着她,很快,关掉了她的床头灯,然后出了骆家。
十一点,薛烬打了个车,回公寓。
他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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