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都希望能够看到破镜重圆,此乃民心,楚王应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这番话没有丝毫夸大,也没有未尽之言,引得众臣心频频同意,若非两百年前有了司马策这样的才,若非司马策爱慕了云宓,或许如今的四国早不是现在这个模样,或许新的君主已经从疏国或是楚国当诞生,更有可能是平分天下的局面
凤朝歌说的很对,天下百姓都为那桩姻缘感到惋惜和遗憾,对于现在时局不稳的危机感,人们都想要逃避或是结束这个乱世,没有人愿意生活在一个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年代,而楚国和疏国结盟给了他们希望。
不错,他们都需要民心,都需要百姓的期望,需要天下臣民的认同,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此时,有人看到宁国的使臣急匆匆的来到宴会,想要闯进来。
“殿下!宁王殿下,臣有军情要事奏明殿下!”宁国使臣被侍卫拦住外面。
方渊抬头看了眼楚王不悦的神色,又看到宁攸飏不便开口,只得问道“是什么人敢来宾宴喧哗?放他进来,让王亲自询问!”
门外的侍从见开口的是方渊,他即便卸了职,也还是楚王正儿八经的老丈人,于是赶紧放使臣进来。
宁国使臣一到烟华台,小跑几步跪倒在了两张王座之前,虽然已被吓得浑身冷汗,可他却知道军情紧急的道理,于是颤抖道“臣有军情不得不禀报宁王,望楚王赎罪!”
这里是楚国,且这宴席是为了准备三日之后广陵公主的笄礼,即便是宁攸飏也不便贸然开口,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贤侄?”楚王含笑看向宁攸飏,征询他的意见。
如此场合,宁国军情当众说出,不妥,可让使臣当着众人的面到王座前与宁王窃窃私语,更是不妥,三个人这样僵持下来。
“既然是宁国使臣,闯到殿十分不妥,宁王正要回去更衣,为何不在门口等候?”云舒淡淡开口,声音清冷而沉静,她向身边的成碧道“成碧姑姑,宁王要去更衣,你便给他带个路吧。”
成碧哪有不机灵的,赶紧前去请“宁王殿下,请跟奴婢来。”
宁攸飏离席,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七七八八,楚王又坐了片刻,然后一句年纪大了不和年轻人玩太久便也离开,楚王离席后其他臣子皆可自便,一时间都走的差不多。
云淨和云萱两个人因为荣妃的事看不惯云舒,但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此时不敢多惹是非便早早离去,一时间只剩下云舒四人。
云舒一贯不胜酒意,方才宴不过喝了两杯,已经微醺,她再一次举起杯,口的嘲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得清楚“论起长袖善舞,揣度人心,广陵多有不及,此杯敬殿下你,心想事成!”
说完,酒杯‘哐啷’一声被她甩在桌,拂袖离去。
这宫巷的每一条路,路旁的每一盏宫灯,哪一扇殿门通往哪个宫室,宫室种了何种花草,她都可以如数家珍,算闭着眼也可以走到,因为这里本是她的家。
不知不觉来到茞若殿前,发现宁攸飏果然还没有回来。
她熟练的爬殿前的那颗大梨树,楚宫之只有这棵梨树还承载着她所有割舍不下的情义和温暖。
云舒感受着夜风,看着星空万里却被宫屋檐框成小小一角,不禁怆然失笑,这里有天下间最华美的房屋,最珍贵的财宝,却也是最诡谲阴暗,身不由己地方,这样的地方,竟然是她的家?
沈意之早提醒过她,楚国所有的权柄全都攥在了自己手,世家的信任、丞相的关系、父王的关照还有百姓的拥戴,其他三国终有一日会为了这一切来到楚国,以婚嫁为由,这政治联姻本毫无选择,她到底在抵触什么?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或许是没想到这些趋利而来的人有宁攸飏?又或许是没想到凤朝歌会用如此心机来谈他们的婚姻?
心痛到无法呼吸,到底是为了谁?
“舒儿?”
不确定的声音从树下响起,那人正仰头看她。
温如清水的眸映着星子和梨花,除此之外便只有她的倒影,这温柔的眼神只有宽容和安抚,仿佛世间最安定的港口。
云舒心的痛和烦躁渐渐撇去,执意陷在这溺人的湖泊,她往前迈了一步,作势要跳下来。
宁攸飏微微愣住,很快又宠溺一笑,墨色衣袖随着他宽和的双臂展开,做出能够接住她的拥抱,像小时候那样。
“舒儿,下来吧。”他说
此时此刻,她背对着天空,看不到令人烦躁的一角宫墙,只能看到他含笑的眼和宁静的怀抱,她忽然觉得,世间的时局再乱,无可选择的事再多,她都有了可以依靠,愿意依靠的那个怀抱。
云舒收回要跳下去的脚。
此刻,她在树,他在树下,伴着梨花春香夜风吹皱她华美静然的裙裾,微微一笑,带着从未有过的安宁“攸飏,让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