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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最后一次从蹑云殿的榻醒来,穿着白色里衣、不施粉黛,可她的容貌清艳绝伦,如同簇莲湖的清清芙蓉,如同茞若殿外的白梨花开,在一片红色更显得素美逼人
可是成碧和趣儿却为她脱下的白衣,套了红色里裙。
日高花榭梳云髻,朱颜新妆出镜心。
乌黑的长发绾成华美发髻,以明灿灿的金色凤冠为饰,她画眉深浅,妙目清神,此时是明玉朱颜,香腮胜雪,一贯淡淡生姿的容貌因朱红妆面显得艳美绝伦。
大红色的吉服穿戴在身,暗绣的金色凤纹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她窈窕而完美的身姿如九天之的霞光玉带,令人望而生怯。
趣儿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此刻也觉得她的明艳让人不敢直视“殿下你、你太美了。”
云舒微微一笑,转而看向成碧,征询道“成碧姑姑,如今我要出嫁,疏国路远形势复杂,我未带一兵一卒,无法保证安危,但你一贯懂得宫廷礼数,我想带你随性,不知你愿不愿意?”
“殿下?”成碧惊讶的抬头,她本是荣妃的人,若非云舒慈悲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她却远把这份信任给她,心感动,赶忙跪下道“公主殿下说是询问,但却是为了奴婢着想,自从奴婢揭发荣妃之后,若非殿下庇护,三殿下和乐平公主早将奴婢杀之而后快。”
“你这是同意了?”
成碧磕了个头,声音坚定“此后千山万水,疏国路远,奴婢愿跟着殿下伺候!”
“奴、奴婢也愿意跟着殿下!”趣儿赶紧说道。
云舒看着她娇俏的身躯和可爱的脸蛋,轻轻叹气,将她扶起“好趣儿,父王年纪大了,我想拜托你留在楚国,照顾他的身体可好?”
“我不要,我想跟着殿下去疏国,我不要跟你分开!”趣儿拽了拽云舒的衣角,眼眶红红的,有些委屈。
成碧见她要哭,赶紧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趣儿,殿下是心疼你,而且王对殿下这么重要,她是相信你呀!”
“可是、可是”趣儿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里面在谈话,门外却传来一个怡然清雅的轻声,如温温玉石、似淙淙清泉“昭请见广陵殿下”
成碧和趣儿双双对视,溢出笑意,是驸马!
朱门启,红帷落
红莲似的步履走在眼前,女子漆黑的长发束于脑后,容貌是从未见过的婉媚娇艳,她当年俯视江湖时的傲然和执掌朝堂时的自信统统不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羞涩怯然。
是这一瞬间的赧然和明媚,令凤朝歌的心口仿佛窒息了一般,却又清楚的感觉到心跳,他异的遗忘了身旁的一切事物,什么天高路远?什么家国天下?他只记得他是凤朝歌,而对面容颜绝世的女子,马要成为他的妻
趣儿见凤朝歌俊秀非凡的容貌有些怔忡,不禁捂着嘴轻笑出声,一半打趣一半提醒道“请驸马牵过我家公主殿下,到清明殿昭示武百官、拜别楚王。”
凤朝歌不自然的抿了下唇,带着笑意的声音竟有些低哑“昭失礼”
清明殿前
楚王站在高高的玉阶前,看到凤朝歌和自己的女儿缓缓行来,他们一个俊美高仪,如幽兰般风雅无铸,一个美艳清傲,如荼蘼花开般的绝色风华。
这双璧人虽然正一步步走近,楚王却知道自己女儿已经离自己、离楚国越来越远
只听楚王端肃的声音在清明殿响起“孤承帝祚之休,则知继继之所重,经人道之始,则知亲亲之不敢遗。广陵公主,出于嫡长,性嶷而色恭,德专而言靖,夙表天姻,许于疏国,敷高内外,成之嘉礼。”
百官的目光,云舒和凤朝歌敬拜天地,辞别楚王,繁复难捱的仪式此刻却让云舒无珍惜,因为这是她最后留在母国的光景,她只愿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
可是曲有终时,欢宴散尽,再繁杂的仪式也有结束的那刻,而那刻、是她该离去的时候......
云舒的嫁妆和一应物品早被安排好在城门口等候,只待定之礼结束便可启程疏国,根据礼制,公主出嫁别国百官可以相送,但必须止于长定门。
楚王因身份至高,又是云舒高堂,礼法只能由云舒拜别,不能亲自出城相送,许多官员都知趣的回避开,此时长定门下只有和云舒交好的几位官员。
两朝肱骨之臣方渊、新任丞相苏明芳、西平将军管潮、兵部尚书沈意之、禁卫统领韩稽、礼部尚书徐棣
这是她的亲人、幼时玩伴、相知好友,亦或是忠诚下属,将楚国托付给他们,她放心,而他们也必定会明白她的所思所想,因此不必多言。
“以后的楚国,拜托诸位了!”云舒含着淡笑,道出最沉重的嘱托。
众人心思不一,唯一相同的便是不舍“臣等必殚精竭虑,守护楚国!”
云舒点头,最后望向自己过去十几年生活的那座宫殿,有欢笑、有喜悦、有仇怨、有亲恩,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变成回忆里的过去,从此故国难归...
她踏那座远行的红色马车,再没有回头。
多情容易伤离别,不如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