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深火热!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别说的那么好听!”常山王也怒了,一巴掌拍碎了酒坛,宁攸飏此刻云淡风轻却宽仁俊雅的模样让他觉得刺眼,于是破口大骂道:“你若真不在意功名权利怎么不让人知道自己被抓,若真那么无私无畏,好啊!不如你告诉我国玺在何处,禅位于我!”
宁攸飏大可以在路途想方设法通知州郡官员将消息传回京,这样常山王和他反目的消息会成为宁国王室的丑闻,虽然可以让自己安全,却让百姓对王室失望,常山王断定他爱惜羽毛,不敢这么做。
常山王十分激动,大喊来自己的亲卫:“来人!给本王来人!”
十几名军亲卫从门口蜂拥而至,安静的立于常山王身后。
“给本王逼问用刑,务必问出国玺的所在,是生是死本王不管!”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偏安一隅的宁攸飏,拧出变态的笑意。
宁攸飏的眼神浅若清风,一一拂过这十几名亲卫的脸,清冷说道:“本王记住你们的面容。”
记住了面容,是看他们的表现?还是事后诛杀九族?
几位跟随常山王过战场的亲信本是凶狠之人,此刻却被宁攸飏心思莫测的言语唬住,心一惧之后暗道,此人决不能活着走出王府!
常山王命人取出蛇鳞制成的鞭子,将宁攸飏重新绑在架子,看着人一下一下的抽在宁攸飏身,留下鲜血刺目的血痕,他真是快意在心里,只觉得十几年来受的委屈都得到了偿还。
他瞪着眼睛畅快的对宁攸飏道:“王兄今日好好想想国玺的位置,若明日再想不出臣弟便不得不将剔骨炮烙一一试遍,若后日王兄还是这般嘴硬,臣弟不介意杀了你。”
他心一松,是了,杀了宁攸飏虽说只能掩盖一时免不了后世责骂,但如今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只有他一个。
那蛇鳞鞭最是刮带皮肉,用来施行最好,几鞭下去,宁攸飏脸色愈发苍白,淡墨色的长衫被抽出斑驳的血印子,连呼吸都是疼痛。
强忍着未发一言,实则是知道人在权欲下会失去理智,一个为权势不惜挑起战争的疯子,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
额头滴落的冷汗刺痛伤口,终于牵动了旧时的病痛,宁攸飏不可抑制的咳起来,渐渐从嘴角渗出鲜血,满口腥甜。
模糊的意识,他大概估算了从京赶到这里的时间,十日,喘息着睁开一只被汗水刺痛的眼睛,苦笑不已,十日时间恐怕他只剩下一捧白骨。
不到二十年的岁月里,心却只有一片荒芜,唯一的珍贵如今安好。他心微动,想到幼年自己依赖的母妃早已逝去,如今爱护的佳阳也和嬴华有了定之约,至于那个性情清傲、姿容无双的女子......那个从第一眼起救赎着自己灵魂和性命的女子,也有了自己的归属。
宁攸飏扯着嘴角,勾画出一抹破碎到令人心痛的笑容,在疼痛和血腥之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