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都变了。”
林一笑顾不得去惊讶边境和谈的内容,只是问道:“朝不是还有穆太师吗,我看世子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最多也两日。”
他们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却惹得成碧不快,她往日在楚宫是见过世面的,当下也不管两人的身份,冷冷道:“两位将军刚护送我家殿下回京也累了,若要商讨国事请去世子书房,免得打扰病人。”
谈冲和林一笑是粗人,并不像成碧一般细心,如今被一声喝住有些挂不住面子,却又不好跟一个女子计较,况且这女子又不是一般的女子,是广陵殿下的身边人,于是只好一口气噎住,纷纷告辞。
云舒醒来时正值深夜,房亮着幽幽烛火,一睁眼便看到成碧正窝在塌边,困倦的守着自己。
这么多天汤药灌下去,她觉得嘴里有苦有甘所以想找些水喝,却没想到刚支起半个身子便开始头晕目眩,险些又昏过去。
“殿下你醒了!”成碧惊喜的呼了一声,驾轻熟取过旁边的水盏。
幽暗的烛火下,成碧看到云舒斜靠在枕头,身形纤细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削尖的下巴和眍?下去的眼窝,仿佛随便被风一吹便会倒下。
云舒看到她明明很想要哭却强制隐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姑姑不必担忧,我是昏迷了太久,多用些时日便养回来了。”
她往日含情莫测的眸子如今放大了许多,看去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潭子,能将人吸到眼底去。
她动了动清亮的眼眸,淡淡问道:“昭呢?”
成碧转过身将水盏放好,不易察觉的一僵,然后回头笑着答道:“殿下你回府时奴婢并未见到世子,许是京有急事要办。”
她想起林一笑曾说世子因怕宁国内乱刺激到云舒,所以不让他们将此事说出,于是便守口如瓶。
云舒‘嗯’了一声不疑有它,吃了些成碧提前准备好的清口小点,便又倒下沉沉睡去。
自从阖勒伤了她,又在城楼吹了一日风,她的身姿便越发沉重惫懒起来,以至于路都是昏昏沉沉,因无法进食而日渐消瘦。
于是这一睡,又自然过去了一日夜。
恍惚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穆太师前来探望自己,她深思倦怠的扬着耳朵,却并非有意偷听。
穆太师站在门口,撞到前来探望的姚子淳,他记得这个随云舒出征的年轻人,于是问道:“你说世子只带了风恪和何乐生两位将军在边境和谈,那和谈的结果是一早定好的?”
姚子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翊麾校尉,对着当朝太师自然毕恭毕敬:“末将只是奉命送广陵殿下回京,在莱州便和世子分道,故而不知。”
“这么说,常山王举兵,扬言宁王已死的事,你们也是半路才知道的?”
云舒在房睁开眼,心震惊不已,听到姚子淳安静了一会,然后答道:“是。”
听到姚子淳的回答,云舒当场愣住,‘宁王已死’这四个字像一串恶毒的符咒,将自己的心脏戳出一个血窟窿。
她跌跌撞撞的走下床,‘呼啦’一声推开门,被正午耀眼的太阳射了个两眼一抹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缝隙挤出来的,有些变形:“你们说宁王怎么了?”
穆太师和姚子淳没想到整日昏昏沉沉的云舒刚巧听见了这话,一时间想不出词来解释。
姚子淳看到云舒那张脱了像的绝美容貌摆在眼前,惨白的肤色十分摄人,他心一颤,喃喃道:“殿下放心,世子会妥善处置的。”
云舒怒目而视,一把揪起姚子淳的衣领,她是虚透了的人,手腕却暴出青色的血管:“我的马呢?”
姚子淳被他吓住,毫无意识的答道:“在、在马厩。”
说完,他觉得自己脖子一松,然后便见云舒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正是马厩的方向。
姚子淳马明白她要做什么,于是追去,大声劝道:“常山王谋反不成已经伏诛,宁王应该没事,世子已经去平息宁国与疏国的战事,回京在这两日,殿下你要保重啊”
云舒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虽听得到姚子淳的声音,但却像虚无缥缈的天外之声,完全无法入心。
她只知道向前走,仿佛这个样子才能让宁攸飏平安无事。
温热的泪珠从眼眶簌簌流下,原来当日在北疆境内的那队兵马并非是前来保护宁攸飏的禁卫,而是常山王的叛逆之军。
云舒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戳穿,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她浑身下都在抖,出门便撞在了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广陵?你这是做什么?”凤朝歌伸手扶住眼前啊这个纤弱的女子,却摸到了一把尖锐的骨头,他蹙起眉头,担忧的询问。
云舒抬起眼,看到凤朝歌俊雅的面容蓄起淡淡的胡茬,一看是风雨兼程的样子,可她心只有怒意:“攸飏呢?”
她清冷的视线如一柄利剑射向凤朝歌,声音满是嘲弄:“听说你为宁国的战事亲赴边境和谈,如今是得了几座城池?拿了多少好处来加持自己的王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