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用目光描摹他的侧颜,天下间也只有凤朝歌一人,能用这么清雅淡薄的声音说出这等傲视天下的言语,却让人十分称心。
第二日一早,凤朝歌按着时辰入宫复职,云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三竿,在成碧的服侍下略进早餐。
“殿下你看,这荷露清粥还有奶汁角都是咱们楚国的吃食,你快尝尝。”成碧颇有风韵的眼角弯了弯,有些心喜。
云舒动了一下筷子,却又放下了。
成碧以为她是孕没有胃口,于是劝道:“之前荣妃娘娘怀二殿下那会也是吃不下东西,你算没胃口也要为了孩子多吃一些。”
“府的府兵和暗卫都撤下了,只怕有大事要发生。”云舒的视线飘向窗外,喃喃自语。
以她的功力当然能够发现平日隐藏在世子府各处的高手,是那些武功不弱的家丁也难逃她的眼睛,只是今日别说那些隐在暗处的护卫,连季伯也找不到人影。
从早朝一直到下午,凤朝歌依旧没有回府,云舒却从窗下看到了行事匆匆的季伯,他往返于院子外和府库之间,看着像是在收拾细软。
“季伯。”云舒从窗口叫了一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混黄的眼珠望着云舒,表情有些为难:“宫传来消息,等下世子便回来了,到时让他跟您解释吧。”
云舒不再追问,只继续将沈意之送来的紧要折子看完,然后又和成碧两个人吃了些晚饭。
夜色很快沉下来,王府因没什么人所以连灯火都难得的稀疏,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杂乱声,连院墙都被火把找的通亮。
成碧听到外面马儿的嘶鸣声和兵器的碰撞声,心紧张起来:“殿下,外面似乎有很多人!”
云舒见凤朝歌一日未归心也有些不放心,于是起身走出卧房,与季伯一起到前厅看个究竟。
只见府外停驻的兵马和火把没有进来,大门却开了。
凤朝歌身着一件黑色红绣的朝服,头束玉冠,他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很快走到了云舒面前,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云舒不去看他身后繁乱的火光,也忽略掉季伯忧心忡忡的神色,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的脸带着倦意,却在看到云舒平安时松了口气,然后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温言道:“广陵,先回楚国去吧。”
云舒清亮的眼眸看向她,神色虽然平静,心却泛起点点涟漪,即便大婚时那般紧迫的局面,凤朝歌也未曾让她先行回避。
“朝有穆老先生,你身边有谈、笑、风、生四位将军,即便颖王趁你出征把控了宫局面,也应该很有把握才是。”
凤朝歌点头,含着笃定的笑意:“不错,局势尚在掌控之,只是凡谋划都难保毫无疏漏,我怕伤了你。”
他接过季伯打点好的包袱放到云舒手:“我会让姚子淳护送你到两国边境,成碧随行侍奉,即便父王知道你离开世子府,也必不敢追去阻止。”
云舒触到他温凉的手指,仍旧有些不放心:“这次的事你有几成把握?”
凤朝歌捏了捏她柔软的玉手,笑容不改,对她安抚道:“放心吧,至少有六七成把握,若处理得当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
季伯虽不欲打扰,但看到门口蠢蠢欲动的人马,还是出言提醒道:“世子,外面的人都在等着,您入府的时间不宜太久。”
凤朝歌点头表示知道,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女子,似在话别,他的眼荡起浅浅笑意,似春日初融的泊泊清泉,温和缱绻。
云舒跟着季伯走向王府地库的暗道,回首望去,只见黑夜独立一个挺拔清雅的身躯,他独自立于庭院之,如同暗放的一朵幽兰,风华无铸。
嘈杂淹没了所有声音,却见他轻薄的唇角微动。
云舒一怔,在心不断回放那无声的四个字: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