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篝火。
卓萧然拿起自己空空的水袋,无奈道:“卓六,我要喝水。”
卓六脸一片乌黑,讷讷道:“少爷,下午打黑豹的时候落了地,洒了。”
少年面色不悦道:“我要吃东西。”
卓六脸色一片惨白,讷讷道:“少爷,打黑豹的时候,与水囊一起落地了。”
少年脸已现一片愠色了。
兰芽正在给受伤的几人几宠药,除了卓萧然和卓六,其他人和动物均都受了伤,包括鼠小白--虽然是逃跑的时候摔伤了腿。
罢药,兰芽将干粮分了分,最后将剩下的半长袋干粮递给卓萧然道:“现在天色晚了,出去找食物十分危险,将一晚,明日给你做叫化鸡吃。”
卓萧然不情愿的啃着干粮,吃着吃着竟剧烈的呛咳起来,应该是太干的缘故。
兰芽忙用竹筒装了山洞渗落的一小洼潭水,递给卓萧然,卓萧然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卓六一脸讪笑道:“猴子,我们少爷是不喝外面的水的,太脏,你看这水,都照不见人影,浑得如同泥水。”
兰芽气得将水倒回潭里,回身看见少年已经咳得发红,轻叹一声,无奈的站起身来,用刀子将装水的竹筒筒底抠了一个铜孔大小的孔,用帕子包了小潭底的一层细砂,连砂带帕子铺在竹筒最底层,面铺了一层飞蝗石,又捧着水放在最面,水经由沙子、石子过滤,再从铜钱孔渗出来时,清澈了许多。
用卓萧然的水囊接住,递给他道:“这回可以喝了吧?”
卓萧然少年心性的嗅了嗅水的味道,觉得还可以接受,一仰脖喝了两口,复又递给兰芽,示意兰芽来喝。
兰芽笑道:“这些留给你喝吧,明天还得一天的路呢。我再过滤多一些。”
见储存的水差不多了,兰芽将过滤器里的东西收了起来,用漏眼竹筒装着水,给几人洗 了头脸,洗去了一身的血腥之气。
怕受伤最重的海石头发烧,将湿树叶烤干铺在地厚厚的一层,一伸手轻松的将海石头抱了起来,放在树叶床塌之,让海大壮倚在他身旁,看着他是否发烧。
卓萧然面色不悦道:“小小的丫头,牛力气都大。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不帮我弄一个床榻?”
兰芽反驳道:“我天生神力,要你管,再说,你不是洁癖吗?能睡在树叶?”
卓萧然撇了撇嘴:“我在洄流塘睡的不是草铺?我只是不吃不干净和来源不明的食物而矣。”
兰芽省事的将火堆移了移,将地发红的碳灰平铺在地,面撒了一层树叶和草叶,一片蒸腾之气迅速腾起,升成了浓浓的白雾,不一会儿干爽舒服了。
兰芽用手探了探热度,觉得安全舒适,这才对卓萧然道:“请寝吧,救命恩人”
卓萧然傲娇的用手探了探,这才安心的坐在热度舒适的榻,指着旁边道:“我先不困,你可以坐在旁边,挺暖和的。”
兰芽则摇了摇头,答道:“你不困,我可是困了的。”
紧了紧身的衣裳,跑到火堆旁,直接与雷霆窝在一处,蜷缩的样子,竟和雷霆如出一辙。
见兰芽睡觉,鼠小白哧溜一声再次钻进了兰芽的怀里,不一会儿鼾声阵阵了。
卓萧然脸色不由一黑,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打鼾,还真是匪夷所思。
看着与雷霆抱在一处的小丫头,卓萧然脸色不由一愠,轻轻叫道:“喂,小丫头,快醒醒。”
喊了半天也未见回答,忍无可忍的扯了兰芽胳膊一下,兰芽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见卓萧然嘴巴一开一合,忙将塞到耳朵里的小帕子拿出来,惊疑的问道:“做什么?”
卓萧然脸色一黑,指着兰芽给她搭的草榻道:“我睡不舒服,你来睡吧。”
兰芽不悦道:“你还是没困,如果困了哪里都是天堂了,接着睡吧,一会儿舒服多了。”
萧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为你好。你为什么剔头还不记得了吗?你不怕雷霆身有跳蚤虱子再转到你身?”
兰芽惊悚的抖了抖似乎有些发痒的身子,不可置 信道:“我见雷霆天天雪白雪白 的,还以为你天天给它洗澡呢,它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啊?”
卓六面有喜色刚要回答,却听 萧然一脸漠然道:“它,天天洗。”
见兰芽面露喜色,少年心性兴起,恶作剧道:“它天天洗澡,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洗澡,用的是,它自己的舌头。”
兰芽狠狠瞪了一眼少年,老实不客气的躺在了草榻,拢了拢衣裳,用帕子卷在小卷卷,如同蜗牛般盘在耳窝里,好看又好玩。
见小丫头再度睡去,可能是刚刚的姿势不对,这次倒是没有打鼾,乖巧得如同一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