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问她原因,丫丫撅着嘴道:“三姐,都怪你,整日研究好吃的,我都胖了一大圈了,连秋天做的裙子都有些瘦了。”
兰芽好笑的刮了刮小鼻子,嘲讽道:“谁让你吃啥 一家货(1),不吃到盆空不撒嘴,再说,小孩子胖得像个圆球球,掐起来手感才好。”
说完,将魔爪再次伸向小丫头的脸颊,一掐似要掐出水来一般。
又过了几日,再过三天要过年,见腊肠风干了半成,兰芽嘱咐装了篮子,一样装了十根,又将兰香做的抱枕弄两套。准备齐全,让鹦鹉给王丰王掌柜送去,叮嘱腊肠要再风干几天再吃,鲜香肠可以立即吃。
又装了一份,放在背篓里,亲自送到卓家。
一进卓家,卓六见了兰芽喜形于色,笑道:“猴子,你怎么来了?”
兰芽嫣然一笑,指了指背的篓子。
卓六直接领着兰芽到了狼啸院,远远的看见,卓萧然正立于窗前,一袭白色的家居舒适长袍,长发披于肩侧,束着一条白色的绸带,风儿拂过,长发飘起,白带猎猎飞扬。
美 好的少年卓然立于红漆色的窗子前,清冷的看着竹简,任风儿灌进了屋子,形成一室的清凉。
卓六忙跑到窗前,将窗户推,嗔责道:“少爷,小心您的身子,自从次跳落冰潭,您身子爱惹风寒,抽丝剥茧的不爱好。”
兰芽静默的跟在背后,看着迪清的卓萧然,兰芽总觉得他的身影有种孑然的寂寞,他的脸色有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将篮子放在桌,肃瑟道:“这是我家回给卓家的节礼,我们是贫苦农家,当不起卓府的恩待与厚礼。”
少年抬起眼睑,凝神审视了兰芽半天,浓烈的眸子,似流光闪动,似寒风掠过,在兰芽以为少年要发怒的时候,少年却只是轻轻撼了撼首,用清冷的声音回道:“好。”
兰芽皱了皱眉,二人的关系果然又如同冰川般划清了界线,正是自己想的的最佳结果,只是这样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兰芽不由苦笑了一下,以奴婢礼回礼,退出门外。
眼角的余光瞟见少年的白袍腰间,一条深蓝色的国结,婉如夏花的绽放——那是她曾编给少年褙子的修饰,竟然被少年挪在了此处。
兰芽心溢满苦涩,原来,“利用”也会如同糖衣毒药,享用之后让人依赖成瘾、甘之若饴,抽丝剥茧后也会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少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去的小小身影,直至消失在院门一角,久久不肯回头。
卓六心疼的叫了一声:“少爷”
卓萧然摆了摆手,打断了卓六的话语道:“备重礼,向北萧王府报信,说本少爷得了风寒,不便亲自过府拜年。十五过后我亲自去北萧王府。”
卓六得令退下,萧然又向外挥了挥手,卓大跃到室内,躬身施礼。
卓萧然冷漠道:“利用年前到十五这些天,将虎狼营和燕子营带到狐狸谷训练,谷里面被成三郎设得机关重重,勿必在出谷之日有一番新变化。”
卓大答诺一声,刚要退下,却被萧然二次叫住,神情迟疑道:“此次训练过后,从燕子营挑两个持重机灵的,年后我有用。”
卓大得令退下。
萧然再次将窗子推开,任风儿如猛兽般吹着他单薄的身躯,吞噬他最后一丝体温。
待月天,卓萧然开始轻咳起来,头也有些晕晕沉沉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返回到榻,一眼瞟见于兰芽放在桌子的两个包袱,好心起的打开包袱。
一对深蓝色的方形的软枕头呈现在眼前,一角挂着与自己腰间络子同色同款的络子,面绣着两个不同的精致的图案。
一只面,绣着嫩绿色的大虫子,虫子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整个脑袋和板牙占据了身子二分之一的大小,虽说是虫子,却是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这只虫子萧然见过,兰芽在与他第一次通信时落款处画的是它,她管它叫虫小白。
另一只靠枕,画的却是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红彤彤的闪着诱人的光芒。
两只枕头放在一处,正是虫子啃着苹果的滑稽影像。
萧然不由哑然失笑,小丫头,永远这样的古灵精怪。
而另一个小篮子里的,却是香气扑鼻的吃食,撕下一块放在嘴里,似肉香却又与肉香迥然不同。
少年喝了水濑了濑口,鬼使神差的将那只虫小白的抱枕揽在怀里,静默的躺在榻,眼睛看着缦缦纱帐,恍然失了神。
(1)一家货:东北方言,是全部,所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