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定也劝不回十三卫,鱼白便让他们随侍身侧,一小队人马顺着绵绵山脉,风餐露宿,终于在一个月后返回了于家村。
在莽莽官道上,飞驰逃回北萧的,还有另一队人马---萧玉,时间几乎没有偏差。
鱼白连夜跃进王府,召集来几个得力属下。
鱼白凛然的对王丰道:“边关己失,内局马上大乱,命人通知王家所有铺子、所有人员做好撤离准备,以忠义王揭竿而起为号,马上撤离,一个不留,免得被太子余党和北萧王打击报复,待天下大定再做谋算。”
转脸又对秋娘道:“前线会报回我和于三光跌落苍涯山的消息,于兰香做为新寡,你给她一百两银子,将她和亲人赶回于家村去,离开王家她们才是最安全的。”
转头对柳元和柳松道:“你们两个,回到于家村去,有任何不利于于家的消息,立马通知于我。”
将一切安排妥当,鱼白疲惫的躺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这一个月来,马不停蹄的赶路,身体早就如同纸片一样,随时被风刮倒吹走般的脆弱。
秋天的风最是强劲,刮得树叶旋转而起,起一个漩涡,再起一个漩涡,漩涡套着漩涡,如同人的心情,波澜起伏,不得安歇。
王家的门额上,灵帆招展,肃然悲凉,让人深切感到了新丧的凄然。
大门开启,四道人影鱼贯而出,海氏扶着大着肚子的兰香,兰朵扶着走路还有些轻颤的大林,回头望着巍峨耸立的王府,似不舍,似伤心。
这里是她们住了半年多的地方,初时当做一个过客,后来以此为家,现在又形同陌路,那个待她如亲人般的鱼白,鲜活的鱼白,竟成了过眼云烟,王家更是人走茶凉,尸骨未寒,人情人薄,只肯摆下鱼白的灵柩,埋下衣冠冢,却不肯收留于家遗孀,刚下葬完当即就赶出了王家。
看着一家四口举步维艰的样子,兰朵狠了狠心,决定叫一辆牛车,回到于家村去。
为省下入城的两个铜钱,外村的牛车都会停在城门口招揽生意,一家四口蹒跚着步子向城门口而去,到得城门口时,已经接近黄昏,大部分的牛车已经返回村里,于家村的牛大叔的车竟外的还没有回村,车旁站着两个粗布麻衣汉子,正往车上装着东西。
牛叔见是于家娘四个,热情的打了一声招呼,见兰朵和海氏身后都背着小包袱,不无同情的开口道:“三光屋里的,三光和鱼管家的事儿咱村儿全都知道了,这乱世里,人活着不容易啊,你节哀顺变,为了大林,你也要坚强点儿。你们娘几个是回于家村吧,正好柳家小子回来了,正好一车。”
海氏轻点了点头,狐疑的抬眼看着那两个小子,其中一个眉眼有些熟悉,正在再仔细分辨几分,那青年男子已经上前一步,对着海氏深施一礼道:“婶子,我是柳元啊!”
海氏轻“哦”了一声,身侧的兰朵则猛的抬眼看向汉子,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只见那汉子身强体阔,粗旷毫放,齿白脸方,十成十一个标准的北方汉子,虽身着粗布麻衣,却隐隐有种沧桑与决断,显见是在战场上磨砺数年,与书信上所说的云淡风轻显然不符。
柳元被兰朵看得脸色发红,轻轻咳了一声道:“婶子,兰朵---妹子,兰香姐姐,上车吧。”
一矮身,将大林打横抱起,放在了车子最中间,依次安排好众人,自己和柳松则一个坐车辕,一个坐车尾,防止牛车颠簸,将娘几个跌落下来。
柳松眉眼含笑的看看兰朵,又看看柳元,眼睛就差没长出钩子来,满是调侃与戏谑。
兰朵被柳松看得不爽,眼睛蓦然一瞪,吓得柳松一吐舌头,对柳元笑道:“大哥,以后有你受的了,这哪里是媳妇,分明是母老虎!”
一句话,让本来尴尬的气氛更加的尴尬起来,柳元与柳松中间隔着海氏娘几个,若是离得近了,估计早就上手掐那柳松了。
海氏轻轻怼了怼兰朵,让兰朵注意分寸。
柳元被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对海氏道:“婶子莫怪,这是我在军中认的本家兄弟,叫柳松,为人心眼不坏,就是嘴太贱了,惹人烦。我已经书信禀告父亲、母亲,认了柳松为义弟,都不是外人。回去我就让娘到于家提亲,不能坏了朵儿妹子的名声。”
海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是婶子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兰朵的心思我和你娘也是心知肚名,只是你三光叔新丧,这亲事怕是要延到三年以后了,你爹娘日夜盼着你给柳家延续香火,俺们老于家不能干那耽搁人儿的事儿,这亲事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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