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见他脸色不大对,这才急忙道:“爸,您别总说粤语了,阿豫又听不懂!”
时仲年立刻抱怨,“哎呀,听不懂就去学啦,我人老了,普通话说不好的啦。”
时豫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没关系干爹,您开心就好。”
“对了阿豫啊,我听说,那个叫战诀的,好像要找你合作哦?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时豫闻言心里顿时一沉,这件事他千叮咛万嘱咐过时夏先不要告诉时仲年,因为八字还没一撇,他怕做不好了,会影响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他相信时夏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么也就是说,他身边一定还有内鬼!
时豫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干巴巴的笑了笑,“我打算和战诀合作。”
“这个很好喔,其实我也老啦,对什么权利啊,钱财啊,没有多大的兴趣啦。我只是为你考虑,毕竟你要和夏夏结婚的,时家的旁支比较多,夏夏那些个表哥堂哥喔,一个个都盯着我的位子,你如果能力不够,以后怎么能给夏夏幸福啊?”
时豫只得耐心点头,“您教导的对。”
“这件事喔,我希望你能一举拿下来。”时仲年攥着手里的两个碧绿碧绿的玉球,两个健身球在他手心里转来转去,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知道,想娶我们夏夏的人多了,如果你不能确保她的幸福,那么我也只能给她找一个更合适的如意郎君了。”
时夏急了,提高声调叫了一声:“爸!”
时豫见状立刻拉住她,点了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在时家大宅吃了晚饭。时夏和时豫便告别时仲年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时夏回头望了望身边的男人,一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阿豫,是我爸太急功近利了,你别听他的,不管你和战诀的合作能不能成功,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我只会跟你一个人在一起。”
时豫停下车,转头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她耳边的短发挽好,“其实你爸说的没错,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确实没办法给你幸福。”
“可我要的幸福不是钱财和权利才能满足的!”
“但这个是最可靠有效的!”时豫的眼神很坚定,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拿下来的。”
“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时夏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得知道。你一旦这样选择了,和战祁站到了对立面,那你就彻底没有办法回头了。”
时夏到底是懂他的,战诀来找过他的那天晚上,他发泄般的做完之后,就一个人去露台上抽烟了。
其实时豫心里很清楚,别人不知道战祁为战门付出过什么,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坦白来说,让他把战祁从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拉下来,他都觉得战诀那人简直就是个东郭先生,不识好歹。
但如果不这么做,他就没办法和时夏在一起。
时豫笑了笑,一如往日的纨绔,“无所谓,反正我和他早晚得走在这一步,相比起来,你要重要得多。”
时夏感动的望着他,“阿豫”
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就有些心神摇曳,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呼吸粗重的在她耳边道:“宝贝,我想要你。”
时夏倒也一点都不扭捏,直接环住了他的脖子,动情的回应他。
一场旖旎狂野的欢愉就在车上这样展开了,直到两人都到达顶峰后,时夏才浑身瘫软的靠在他胸口,脸上还布满了可爱的红晕。
时豫敞着衬衫,手指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滑动,“对了,之前让你去查战诀为什么突然反水的事,查到了吗?”
“查到了。”时夏点点头,坐直身子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这才道:“战诀的前妻崔灿,五年前撞了战祁的前妻宋清歌,导致宋清歌留下了残疾。而且也影响了他们的孩子。所以战祁才会特别愤怒,而且发誓一定会把这件事追查到底。而战诀似乎也不甘示弱,为了崔灿,几次三番的去找战祁交涉,可最后好像都失败了,所以他才会来找你谈合作。”
“哦?”时豫眉尾一扬,饶有兴味地说道:“都是为了各自曾经不要的女人而剑拔弩张,这可有点意思。”
时夏笑了笑,“有意思的还不止这些呢。”
时豫更有兴趣了,“那还有什么?”
时夏神秘的一笑,随即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时豫便大笑道:“这感情好,到时候一旦我和战诀把战祁从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拉下来,用这个办法,我可以直接夺取华臣!”他说完,凑上去在时夏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宠溺道:“我的夏夏可真聪明。”
时夏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两人又难分难舍的吻在了一起。一场动人心魄的欢愉再次展开。
*
华臣,一号会议厅。
今天就是华臣董事局全股东会议,华臣所有的高管几乎都到场了,人们皆是一身笔挺正肃的西装,由会议服务人员引领到自己的座位上。
战祁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时要凛冽许多,此时正坐在会议厅旁边的侯会室里闭目养神。
正当他一个人悠然的时候,侯会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接着战毅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战嵘。
“大哥,时豫那小子和战诀一起来了。”战毅一进门便一脸冷然的说道:“看样子,战诀这次是来真的了。”
“嗯,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应对就好了。”战祁说完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战嵘,微微颔首,“回来了?”
战嵘点点头。“嗯,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战祁笑笑,“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穿这身军皮进去,难免会招人诟病,别再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好。”战嵘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然而他刚一出门,正好和战峥撞了个对面。
亲兄弟两人这样面对面站着,可是身份却都有点尴尬,战峥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垂下眼,好半天才有些不自在的问:“你也回来了?”
“嗯。”战嵘向来寡言,看了他一眼,只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战峥苦笑了一下,“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必须要为我自己的将来考虑。老四,不如你也到我这边来吧,我们是亲兄弟,到时候我得势了,不会亏待你的。”
“你是我哥,战祁也是我哥,谁得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也不打算像你们一样从商,这辈子,我就在部队呆着了。”
“你这样挺好的,不像我,到最后竟然活到了这一步。”战峥自嘲的笑了笑,抬头悲凉的看了他一眼,“嵘子,你会不会觉得哥挺卑鄙的?”
“嵘子”是他的小名,自从他们的父母死后,兄弟俩被战禄收养,按年纪大小有了兄弟排位。战峥就再也没这样叫过他了。
现在这样突然听到,还觉得很恍惚。
战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不会,你永远都是我亲哥。你的选择,我也会尊重你。”
战峥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
“我先走了,还得去换衣服。”战嵘说完便径直朝着休息室走去,没再多看他一眼。
战峥看了看他的背影,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还是挺想拉拢战嵘的,毕竟如果战嵘能到他们这一边,那么他们这边就有了四个人,战祁那边就成了劣势。如果战嵘不到他们这边,那就成了平手,到最后鹿死谁手,就要听天由命了。
但他也知道,战嵘不会轻易跟他站在同一边,他那么喜欢小七,日后想要和小七在一起,还要得到战祁的首肯。如果现在就得罪了他,那战嵘就别想娶小七了。
战峥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想笑。
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各自的女人才引起的。
战诀想保住崔灿,所以向战祁发起了战争。战祁想为宋清歌讨回公道,所以才站在了擂台上。他为了让辛恬后悔,所以不顾兄弟情义,选择站到了战诀那一边。而战嵘为了小七,所以投靠了战祁。他甚至听说,时豫之所以会答应下来,也是为了想娶他的义妹时夏。
想来,好像也就平时最嚣张跋扈的战毅选择最纯粹,他是真的一心追随战祁,所以也会毫不动摇的站在他那一边。
归根结底,事情是因女人而起,最后却要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展开厮杀。
而他们,曾经都有过同一个姓,是在一起吃饭,生里来死里去的兄弟。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战峥站在原地正出神的想着,两个人忽然迎面朝他走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战诀和时豫。
不得不说,虽然战峥有想和他们站在同一战壕的意思,但现下看见这俩人走在一起,还真让人有一种蛇鼠一窝的感觉。
时豫一身黑色的西装,就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没有系领带,扣在开在第二颗,看上去有些轻浮,挑着笑朝他走过来,“呦,这不是三少嘛。真没想到,咱们最后竟然还成了战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说着便抬手搭在了战峥肩上,谁知他却蹙了蹙眉,侧身闪开了,一脸厌恶道:“别拿我跟你比,我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时豫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说到底,不都是背叛了战祁的人?”
战峥真的是恨透了他这种肆无忌惮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后,伸手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十分嫌弃的模样。
倒是战诀脸上很平静,看着他感激道:“老三,谢谢你肯帮我。”
昨晚他特地去找过战峥,并且答应如果他们一旦成功,他一定会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交给战峥来坐,战峥这才答应考虑一下。
战峥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没准我最后也会反水呢。”
三个人正说着,旁边的侯会室便被人打开了,接着战祁和战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几个人,战毅便立刻开启了嘲讽模式,冷笑一声道:“诶呦喂,今天这天儿可不大好,一出门净遇到些个牛鬼蛇神,看样子以后出门得先看看老黄历了。”
他们都知道战毅是什么性格,也没有人接他的话,战祁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时豫最先开了口,笑道:“听说今天的董事会一家媒体都没有,既然没有记者到现场,不如我就暂时担任一下记者的职责,请问战主席,对于你马上要从主席之位上摔下来的事,有什么看法?”
战祁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带情绪道:“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哈哈,好!有魄力,我喜欢!不愧是战主席,死到临头还能这么沉着冷静,佩服佩服。”时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阴测测的说道:“俗话说站得越高,摔得越疼,我倒是真想看看战主席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模样,那个场面,啧啧,一定很有趣。”
战祁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那咱们就走着瞧。从高地上摔下来是什么滋味,我还没尝过,倒还真有点好奇。不过我知道,摔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感觉一定不好受!”
他的话音刚落,时豫便立刻变了脸色。战嵘恰好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三个人谁都没有多说话,直接便朝着会议厅的方向走去。
经过时豫身边的时候,战祁忽然顿了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那个时候我选了清清,而没有选你。”
他说完,时豫紧握着的拳头便咯咯作响,侧脸紧绷着,眼底都有些泛红。
人们已经陆续入场了,战诀虽然没听见他们俩说了些什么,但是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走上去拍了拍时豫的肩道:“走了。”
华臣到底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能源公司,八百多平方米的大会议厅,竟然都能座无虚席。主持人先是照例宣布了一下公司概况,随后便以“由股东大会发起重新选举董事局主席”为由的开场,开始了今天的选举。
大多数人们其实还是不大懂高层之间的问题,只是突然被叫来旁听。除了那些能接触到董事局的人,其他人都算是来打酱油的。
董事局成员一共十五位,其中战家的有五位,共握有六个董事会席位,剩下的十位都是从战禄那个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老人。
投票很快就开始了,战祁始终都面色淡然的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显得没那么淡然了。
由于投票都是用投票器进行,而且会直接在投影上放出来,所以大家能一目了然的看到投票结果。
三分钟后,战祁和战诀两个人的柱状图渐渐升高,两人各七票,最终打成了平手。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在猜测这最关键的一票到底是握在谁手里,人们私下互相张望,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战峥的身上。
此时的战峥正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投票器,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他的指尖头有些泛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手指在a、b两个选项上来回徘徊。却始终无法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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