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又陌生又简陋的卫生间,只有一个蹲便和洗脸池,墙上挂着一个喷头,是自己的姑父当年给自己家做的简易太阳能热水器。
望着镜子中那张年轻的脸,唇边只有一圈还不那么浓密的毛发,脸颊上有一两颗正在茁壮成长的青春痘。留着当时特别流行的四六偏分发型,看上去跟傻子一样,没有熬夜形成的眼袋,没有眼角细密的皱纹。张晨百感交集。
这是不是一场梦,会不会自己明天就又回到2017年,张晨不知道。
但现在,自己毫无疑问是在1996年的家。客厅墙上的新挂历能说明这一切。
这一年,在张晨的生命中并没有什么特别,这一年他17岁,上高一,学习成绩在全班前十,不算自己成绩最好的时候,也不是最差的时候。
这一年,张晨的父母单位不景气,双双停薪留职,母亲给一个装修公司打工当会计,父亲被逼无奈,虽然是高级工程师,但也只能去批发市场批发来一些蔬菜在自由市场上贩卖,由于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加上还要给市场里面的菜霸交摊位费,所以也只能赚点辛苦钱。
直到97年,父亲的单位成立了一个工程服务公司,父亲主动请调过去,生活条件才逐渐好起来。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张晨既兴奋又忐忑。默默下定决心,如果这是真的重生,而不是做梦,那么就是老天又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改变自己人生和命运的机会。
自己一定能把握住!
虽然上一世张晨混的并不差,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外企。干了几年也混了个管理层,但由于没有在第一时间买房,等到张晨收入能付得起首付的时候,房价早已一飞冲天。张晨也背上了巨额的贷款。
身为房奴,再想要翻身就太难了。
直到自己重生前的一晚,有个同事被公司裁掉了,张晨和几个不错的同事一起给他开了个欢送会,吃完饭又在酒吧喝酒,喝的咛叮大醉。每个人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谁都不知道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裁掉的。
张晨也喝了很多,回到自己买的房子倒头就睡,睡醒后却发现自己重生了。
刷牙洗脸后,张晨默默在心里下定决心,这时,门铃响了,小姑一家到了。
张晨赶忙过去开门,从小姑手里接过拜年的礼物,一箱可乐和两盒贵顺斋的糕点。九十年代中期,拜年时大多流行这两样。
张晨小姑是滨城农机厂的工人,作为老国企的滨城农机厂,现在情况也非常差,根据后世的记忆,张晨小姑在97年底也会成为下岗大潮中的一员。幸好小姑夫在滨州港做技术员,工作还比较稳定,还能把这个家维持下去。但小姑2012年的一次脑梗,更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小姑的独生女儿陈婷也因此被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男人所欺骗,得了抑郁症,在张晨重生前一年从位于25楼的家中跳楼自杀。
而在1996年,陈婷才是个8岁的小姑娘。
张晨父母一直以来都和张晨的奶奶一起生活,母亲又是比较温柔善良的性格,对奶奶也很孝顺,和小姑一家感情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