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吓到了?”走出病房,贺礼遇担心的看着景梵。
才一会儿功夫,她的脸已经红肿得很厉害。景梵木然的摇头,视线只盯着地面。一步一步,像是机械一样的随着贺礼遇往楼下走。
贺礼遇又道:“回去拿毛巾敷一下脸。”
“好。”
“伯母是太伤心。听景城说,当初给昀深哥和伯父办丧礼的时候,她哭得失声几个月。后来,就一直断断续续生病,到现在还是满身旧疾。说实话,没有谁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的死。”
“我理解。”换做是她,她也会崩溃。
她回答的声音都闷闷的,有些木。也不知道这些话听没听进去,贺礼遇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景梵回到那独居房内,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
脸上,**辣的痛,想给自己拿条毛巾敷上,四肢却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一动无法动。
文沛的出现,更让她清醒的明白,她和霍景城之间相隔的距离远不止万水千山。
不能再有第三条命被她摧毁了
尤其,这个人,是她用尽全身心、耗尽热情、掏尽心肺爱的男人。
绝对不可以
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好久,她才从床上动了一下。
拿过手机贴在耳边,景渊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梵梵,今晚晚上9点会在家吗?”
“嗯,会。”
“好,九点哪里都别去,等我过来找你。”景渊笑笑,卖了个关子,“有惊喜等你。”
“什么惊喜?”
“你不是要生日了吗?提前送你生日礼物。”
景梵有些茫茫然。原来,再过几天她就要生日了。
永远替她记得这些小事的,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景渊了。
“好,那我在家等你。”
————
景梵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终于有力气起来收拾。站在镜前,撩开头发,颊上的巴掌印,有些骇人。
想到晚上要见景渊,只得取了毛巾敷上。又给盛嘉言打电话,让她过来取礼服。
盛嘉言见到这巴掌印,脸都变了。
景梵没有瞒盛嘉言,把在医院的事说了。
盛嘉言面色沉重了些,“两天后有在寰宇的最后两天戏要拍,这样恐怕没办法入镜。”
原来,不知不觉,她在寰宇最后的期限马上要到了。
景梵扯唇笑笑,“没事,我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配角。两天的戏也都是远景,不影响。”
盛嘉言心疼的替她捧着毛巾,贴在她脸上,“梵梵,为了他,你受的伤已经够多了。所以,以后,出了寰宇,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知道。”她声音涩哑,轻飘飘的,有些破碎。
“既然和他永远没有可能,就别再靠近了。你们之间隔的是万丈深渊,谁往前一步,都是粉身碎骨。我不忍看你把自己摔得遍体鳞伤,你也不想看他满目疮痍。”
是啊,她是该离他远些,再远些
远到,至少伤不到他。
——
晚上,景梵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仿佛这样就不会孤单。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将压在床底下的一本本厚重的日记本抽出来。
少女的心事,原来如此沉重。只不过,如今,这一切终究要化作灰烬,永世不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