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或时这么做,无非笃定她无路可退,定要将她逼出车外见证他是惩恶扬奸的英雄,继而借着“旧识”的交情与她的身份达成他的目的。
毕竟,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该清陈败坏家誉是什么后果。
如果他的目的仅止于此,莫安娴说不定不介意看他一场好戏。她侧目看了看裹着毯子睡得安祥的姨娘,目光转开便缓缓冷凝下来。怕就怕,严或时还存有其他心思。
万一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进而影响到姨娘病情,这才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将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得好好的。
少女张目向外,眉目沉淀几分冰冷,淡淡道,“你朝他们大声喊句话。”
“喊话?”车夫怔怔扭头,可惜隔着帘子,扭头也无法看到少女表情,“不知小姐让小人喊什么话?”
“你就喊,”少女抿唇古怪的笑了笑,才缓缓道,“阿三倒的姿势正确点,压破蛋壳金主可要生大气。”
车夫一脸莫名其妙,愣了半晌,扭头隔着帘子结结巴巴询问,“小、小姐,真这么喊?”
少女轻笑出声,从她清脆的笑声里,车夫听得出她心情不错。
“就这么喊!”
“可是小姐,这么喊有什么用?”车夫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疑团问了出来。
“有什么用?”少女轻轻笑了笑,笑声似讥讽似冷哼,车夫正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就听得那温和悦耳的声音轻轻透了出来,“你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车夫傻眼,瞪着前面那团乱摊,心都愁成了一团。
试试?这没头没尾的让他怎么试呀?
车夫发愁的时候,在巷口左侧一辆马车上,陈芝树手执书卷,阖眉凝注的安静画面真是闲适养眼。
张化眯着眼听着翻书的沙沙声,几乎都要沉醉在淡淡墨香的安静里。
“吵!”陈芝树忽然来了一句,张化惊异睁眼,却见主子淡淡一瞥,眉梢斜挑的角度正好朝着巷口那团混乱。
就知道主子让他将马车停这不是为了看书。
张化心里咕哝一句,挑着眉,和气讨喜的圆脸立即露出赞同神色,“属下这就让他们安静。”
陈芝树依旧眉眼未抬,一直专注盯着书卷,冷淡的声音却飘了过来,“速度。”
张化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随即跳下马车直奔巷口而去。
“咦,这不是刀疤冯与高脚七吗?”张化疾风般大步掠来,嘴里高声诧异喊着,手指同时闪电般指点过那对倒地痛苦哀嚎的祖孙。
这声音?
莫安娴心头一紧,随即抿唇轻轻笑了笑,想必装孙子的是个侏儒,却取名高脚七,还真是别致。
那对祖孙被人突然熟稔一喝,心里顿时慌张起来,这一慌竟没在意脸上随风过后微微不适的痛痒感。
仿佛是被那群混混恶意推搡一般,两人竟先后“扑扑”的跌到了莫安娴马车跟前,那姿势还是半趴拦住去路想要攀上马车的模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眨眼间,张化似是从巷口奔了过来,指着那对祖孙又惊又怒喊道,“竟然与金三串通来这讹我家主人?”
听闻这句话,莫安娴笑容忽然深了。
金三是北街有名的混混头子,这对伪祖孙并不知张化刚才那一指轻风已将他们粗劣伪装剥下,这会露出真容又被张化恼怒高声喝破,那些凑在巷口附近看热闹的路人自也有人认得他们。
于是,有人指点着他们当即就议论起来,“看,真是金三与他的手下。”
既然是几个地痞混混设局讹诈,如今又被主人家侍卫识破,严或时瞧着他逞英雄刷好感的机会是没了。
皱了皱眉,心里叹了声可惜。却毫不迟疑,脚步一拾,便要转身悄悄离去。
局破,他也不能给机会让那几个混混攀扯其中。
利害轻重他一向清陈,无奈有人不肯让他圆满。
张化几步急掠,就到了莫安娴马车跟前,“你们放肆,还想攀阻我家主人以图讹诈?”他双目圆瞪,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拦在了刀疤冯与高脚七跟前,“你们等着,官差马上就到。”
忠心护主不因势单露怯的下人,看热闹的路人都不禁为他叫一声好。
然而,近在咫尺与他面对面的刀疤冯与高脚七却浑身都抖了抖,脖子似被人突然勒住般,两张脸忽然就转成酱紫色。
张化讨喜的圆脸看起来甚是和善,可被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乍然扫过,他们就觉得自己似是掉进了地狱深渊一样,浑身冷得直打颤。
这会他们再看张化,简直觉得那张圆脸比鬼厉还可怕。
张化眼角瞄见严或时举动,立时不动声色朝眼前伪祖孙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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