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顾嬷嬷在。
顾嬷嬷连声道:“娘娘,你保重身体啊!贤王福大命大,他不会有事的。宫里的御医没办法,我们就找宫外的,宫外一定有治好王爷的神医的。”
如一剂良药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后撑着虚弱的身体,在顾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屋外。边走边道:“对,找宫外的,宫外的。张,张池,还有张池。”
太后的声音渐强,铁青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御医颤巍的身子瘫倒在地,汗水布满了面颊,目光移过床上的人,思及当时的话,就一阵后怕。
“回,回太后,贤,贤王他,回,回乏术了。”
气息微弱,脉象若有若无,甚至有时觉察不到他的脉息,又不知症结所在,该如何去救,如何去救?
太后的出现令屋外冷清紧张的气氛骤然加到顶端,一些仆人畏缩的往后退,头埋得极低,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连呼吸声都变得心翼翼。
唯恐人头不保。
“太后娘娘。”岳璟恭敬呼喊,掀开长袍,高大的身影缓缓下落。
身边的人也跟着他跪在地上,长矛直指他的胸膛。
一代名将,弯腰下跪,傲然气势犹存。
“岳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贤王。”太后冷然质问,目光寒冷。
岳璟抬头,深知她此话缘由,也不急于辩解,语气淡然道:“贤王在臣府上昏迷,老臣难辞其咎,与府中上下并关系,还请太后......”话音未落,楚浮影的声音急切而来。
“不,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臣妇的错,求太后赐我一死。”
“夫人!”岳璟慌忙扯过她的身子,双臂环在她的肩膀,脸上尽是担忧与不忍。
“义父,义母。”缂针哭泣的喊着,娇弱的身子挪跪到前面来,一张脸挂满泪痕。
“太后娘娘,不关他们的事,是奴,奴婢的错。”缂针慌乱的磕头,连声道。
“缂针。”楚浮影望见,连忙挪着身子,眉容紧皱道。“退下,退下。”
突然,凄凉的哭喊声令本就糟糕的局面愈发变得不可收拾。“老爷,夫人,二姐,是我,是奴婢的错,要杀就杀奴婢吧!”
正是暮霭,她用袖擦着脸,抽泣的哭喊道。
一下,府上的仆人纷纷认罪,凄冷的气氛变得喧嚣嘈杂,凄惨声不绝于耳。
“好,好,既然你们都抢着认罪,哀家就成全你们。”太后阴冷勾唇完。身子缓缓转过,冷眸划过,抬手一落。
士兵收到指示,纷纷抬起手上的长矛。在太后冷漠闭眸的那刻,轰然几声倒地啪啪声,以及痛苦的哀嚎,她冷眸睁开,眼中尽是杀意。
“爹,娘。”灵楚轻功而来,矫健的横旋踢,将十几人踢倒在地。连忙将跪在地上的爹娘扶起,还没来得及多余的问候,一记响亮的耳光迎面而来。
灵楚难以置信的望着打自己一巴掌的娘亲,委屈的话声还没落下,楚浮影便低声眼神示意道。“快,快走!”
灵楚泪光闪闪的摇头,“不,我不走,娘,我不走。”
楚浮影慌忙推动,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痕,一双眸满是忧伤。
“你走,走啊!”灵楚的身子却如磐石一般。
“夫人。”岳璟见状,连忙上前。
不消片刻,又一拨御林军将灵楚等人重重包围。锋利的刀剑极其晃眼。
灵楚不施粉黛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镇定的上前,眉眼不失一分坚定。
“至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命拿去便是。”灵楚淡然完,双手一展,御林军惊觉,以为她要动手,纷纷摆出防备的姿态。
灵楚淡然一笑,素雅的长裙扬起一边,青丝飘扬,倾城容颜,让人痴醉。尤是那淡然气质,清新脱俗,不然尘埃。
“哼!”太后冷声道,“好,哀家就成全你,顾嬷嬷。”
“是!”顾嬷嬷不知在哪里得到一把匕首,锋利的刀身映在灵楚的瞳孔,灵楚依旧淡漠清然。
是我欠你的,我还给你,来世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灵楚心头默念道,缓缓闭上清澈的双眸,面上依旧冷清。
我给不了的,只盼有人给你。
师傅,诀别了!
“月儿......”
忽然,周遭都仿若静止了般,这就是死亡吗?
灵楚问道,为何还有疼意,脸上的肌肤就像裂开了般,火辣的痛刺感折磨得让人难以睁眼。
血,鲜红的血。
袍子,是谁的袍子。
“母后,你不能杀她。”
母后,是他吗?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眼睛好痛,好痛,我的脸,我的脸。
师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为了她,你三番四次阻拦哀家杀她,皇帝,难道你也被她迷住了心性。”
“母后,儿臣一切都是为了皇弟。”
他,他不是。
他,他是皇帝。
灵楚迫切地挣离他的怀中,缓缓睁开胀痛的眼睛,手指触上疼痛的面颊,鲜艳的血令她短暂摇晃。
“臣女见过皇上,一切都是臣女的错,不关任何......”断续轻慢的声音还未完整落下,灵楚的身子已晕倒在地。
所有的呼喊都成空。
唇上娇艳的胭脂渐渐染上暗沉,脸上最烂漫的花朵已成了枯零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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