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嘴上虽然恶毒,但还是依着青灵的要求,邀约了凌霄城里的几位世家小姐到银阙宫作客。
她原以为青灵只是闲的发闷,想找几个人来随便聊聊天打发时间而已,谁知领着众女客、随引路的宫女踏入银阙宫的偏殿时,但见殿内展着珠帘绣屏,几张铺着芙蓉簟的矮足短榻居中而置,上面织锦羽缎的靠背、引枕一应俱全,雕夔龙纹铜鼎中百合袅袅生香,四下各式摆设皆是价值不菲、风雅堂皇。
朝东的一面门窗大开,碧玉凿花的地砖一路连至殿外的水榭。由内望出,便将庭院内的花团锦簇、清流映带尽收眼中。
青灵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的长裙,头发绾了个时下流行的坠月髻,妆点着刚入宫时皞帝赏下的一套赤金五彩宝石头饰,明眸流盼生光,笑得无比亲切。
来的女客当中,除了阿婧的闺中密友莫南诗音是青灵已经认识的,其余人等皆是初次照面。
阿婧向来看重自己的身份,在择友方面有着很高的标准,门第不够高贵的、庶出的、血统不够纯正的,统统不予考虑。
青灵曾经打趣过阿婧,“平日里眼高于顶,结果喜欢上的人却是个半妖,简直就是报应!”
阿婧红着脸辩解:“那怎么能一样?九丘洛氏可是王族,王族!而且父王说过,要仔细追溯起来,他们的先祖也是神,还跟上古天帝一脉有些沾亲带故呢。”
青灵早就猜到,阿婧这次请来的朋友身份都不简单,除了莫南氏和方山氏两家的小姐,还有大将军息扬的女儿息颖,御史丞沐端的女儿沐令璐。那沐家小姐体弱面薄,便又邀了家中一位年长未嫁的姑母来作陪。
算下来,加上青灵和阿婧,一共七人。
众人依次入座,随行的丫鬟与宫女们分列在后。青灵抬手做了个手势,殿外侧的水榭内便悠悠响起了丝竹乐曲,萦绕在淡淡的水雾气中飘将进来。
她对众女笑道:“承蒙诸位今日前来探望闲叙。我如今被禁足在寝宫,也不能四下走动,寻思着既是自己的言行有所差池、惹得父王震怒,索性借这个机会跟京中佳名最盛的闺秀多多亲近,耳濡目染地,也学点名媛之风。”
阿婧将在座之人逐一介绍了一下,青灵口称颂言、挑着每人的优点挨个儿拍了一圈的马屁。这位是明艳端庄,那位是仪态万方,总之是把毕生所知的形容女子美貌的词全用了一遍
对于阿谀奉承,她可谓从小驾轻就熟。在崇吾的时候,就没少在师父跟前耍赖抱大腿,可惜效果甚微。如今她身份有了转变,所拍马的对象也不同往昔,效果自然也就大不一样。
要知道,这由下至上的示好,叫做阿谀奉承、迎风拍马,而由上至下的示好,则是平易近人、虚怀若谷。众女客见堂堂朝炎帝姬,顶着天帝后裔的光环,敢于直视自身弱点,跟她妹妹慕婧相比、毫无架子可言,不禁纷纷对青灵的好感大增。
莫南诗音见青灵谈笑风生,一扫前次见面时愁态,心中暗自称奇。她接过侍女递上的茶,声音软悦地笑道:“殿下勿要妄自菲薄。殿下师承崇吾圣君,琴棋上的造诣想必都是最拔尖的,就是单论灵力修为,我等也要甘拜下风。”
旁边的息家小姐息颖出身将门,当日甘渊大会上也曾亲睹崇吾弟子的风采,闻言附和道:“诗音姐说的极是。崇吾圣君乃是神族第一高手,多少人想拜入他的门下都没有机会!若我有幸能入崇吾修炼个几年,定会叫我家的那几个兄弟羡慕死!”
青灵心想,原来师父的形象如此高大,走到哪里都能抓出几个崇拜者来。看来以后混迹各大圈子,少不了要打着师父的旗号,方便行事
阿婧靠着榻几,摇着绢扇,“要那么高的修为做什么?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女孩家瞎掺和什么?”
方山霞是阿婧的表姐,对她的脾性十分了解,知道她是不乐意被青灵抢去了风头,便打着圆场说:“那倒也是。不过呢,咱们神族女子,多提升一下修为,对维持容貌、延缓衰老,也是有益处的。就像姑母,刚过了八百岁的诞辰,又曾生育过双生子,可模样和体型还跟少女似的,叫我好生羡慕。”
阿婧听表姐称赞母亲,禁不住也得意起来,顺势打趣道:“霞表姐跟淳于大公子的婚期近了吧?都已经开始担心起生孩子和体型的问题了。”
方山霞脸颊泛红,含羞似怒地斜了阿婧一眼。周围女子纷纷娇笑出声、逗趣打探,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青灵垂目摩挲着指尖,明眸轻转,唤来近侍茹香,低声吩咐了几句。
少倾,便有宫女捧来盛食的朱漆描金攒盒,跪在矮榻前的海棠花雕几前,摆放出十余样的各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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