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守卫找不出破绽,三人或许还能凭借麒麟玉牌设下隐身诀逃出。但若是有犯人走失,不但这座铸鼎台、整个鄞州都有可能被封禁!对方处心积虑设下埋伏,必然是想大动干戈,到时候,被牵连的又岂止他们师兄妹三人?
黎钟刚刚重见亲人,哪里舍得再次将父母推入火坑。他紧紧抱住父亲,脚下无法迈出半步,“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们出去!”
源清从牢房中闪身而出,伸手欲夺黎钟怀中的父亲,焦急道:“小五!事有轻重缓急!你要救他们,以后还有机会!”
黎钟如果没有见过这地牢中的景象,或许还能被劝服、答应从长计议,可此时置身于这血腥地狱之中,满目尽是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亲人,他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放手!
“四师兄,我求求你”他惶然无措地摇着头,嘴唇已然被咬出血,“我一定要救他们”
步伐声越逼越近,狱廊尽头的石墙上投映出全副重甲的士兵的身影,在昏黄的火把光线中逐渐拉长。
青灵心一横,把麒麟玉牌塞到源清手中,“你们先隐身!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去!我是朝炎的帝姬,他们不会把我如何!快!”
眼看走在最前面的守兵已踏入了狱廊,源清无法再迟疑,迅速念下心诀,将自己和黎钟、以及他母亲的身形隐褪下去。
青灵扬头看向行近的重甲兵士,负于身后的双手渐渐握紧。
甲兵向两侧分开,居中走出两人。前者身着银丝流云纹的蓝色锦袍,腰间玉带悬挂着红玉火莲腰佩,面若白玉、眼似桃花,身侧后一人,则英姿挺拔、容貌俊朗,气宇中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端严,正是朝炎王子慕晗与莫南氏的嫡长孙莫南宁灏。
慕晗朝青灵行了个礼,“听说王姐去了崇吾清修,怎么突然来了鄞州,还深夜出现在这铸鼎台之中?”
他虽是问询,语气中却无半丝惊疑,想是一早便洞悉了青灵的行踪。
青灵顾不上细究,绷着脸说:“我想到什么地方,不用跟你交代吧?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莫不是还打算向我兴师问罪?”
慕晗说:“王姐多虑了。此处是关押重犯要地,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有守兵前来查看。”
他侧头对身畔一亲随使了个眼色。那亲随立刻会意,上前清点起牢房中的人数来。
慕晗扫了眼弯曲牢房的栏栅,挑眉看着青灵,“王姐回崇吾住了大半年,修为果然是精进了。”
他往日跟青灵说话,因顾及着身份年纪,表面上还算客气恭敬。而眼下却有了种将她命运掌控手心的优越感,难掩居高临下的得意。
青灵意识到了什么,冷笑道:“我就是不回崇吾修炼,对付你,也易如反掌。”
查点人数的亲随返回奏道:“禀王子,少了一个犯人!”
慕晗扬起桃花眼,盯着青灵,“此处关押的都是父王亲自下令议罪的重犯。王姐打算怎么解释?”
青灵道:“笑话!少了一个犯人与我何干,你找我要什么解释?”
慕晗倒也不急不躁,“那好。”转头吩咐亲随道:“既是牢房里有人逃逸,想必是受了余人相帮。你带人将这里剩余的人犯都押解出去,直接定罪处置了!”
“你敢!”
青灵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护住牢门,“这些人都是父王下令议罪的犯人,你岂敢不经审讯,擅自定罪?”
这时,一直站在慕晗身侧后的莫南宁灏踏前一步,顺势接话道:“帝姬言之有理。自然是要先审问过,方能定罪。”
他转身召来一重甲兵士,“你挑几个年轻怕事的,带下去好好审问,务必让他们招出始末。”
青灵闻言,万分后悔起自己的失言,可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此时除了忍耐亦别无他法。
莫南宁灏乃是军中副将,又奉命戍卫鄞州城,麾下皆是莫南氏最精锐的军士。那重甲兵士躬身领命,上前开了牢门,一把将靠在栏门边的阿芙给拖了出来。
阿芙的神智原本被御风幻音所困,整个人只是浑浑噩噩、毫无知觉,此刻被人大力拖拽,渐渐苏醒过来,手中攥着的斗篷滑落到地,露出被撕得破碎的衣裳下摆,肌肤上被肆虐过的伤痕随处可见。
她哑着嗓音,发出悲凄的呜咽声,拼命想从军士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青灵浑身发抖,怒目瞪着莫南宁灏,“莫南公子,你平时就是这般折辱囚犯的吗?”
莫南宁灏舒眉负手,“刑狱之事,自有其章法。帝姬身份尊贵,又何必追根究底?”
青灵双拳紧握,不住地发颤。
她诚然可以救下阿芙,可谁又能保证下一个拖出来的、不会是黎钟的父亲?
这般劳师动众、这般步步算计,只怕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抓捕逃犯这么简单吧?
正犹豫间,突觉身后幽光一闪,黎钟遽然突破了麒麟玉牌的禁制,扑向拽住阿芙的军士,猛力将其击倒,顺势扶起妹妹、紧紧抱住。
慕晗等的就是这一刻,见状迅速退入重甲之中,疾声下令道:“拿下劫狱者!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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