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尧揽着青灵,翩然落入了她府邸的后园之中。
青灵站稳脚跟,四下张望一瞬,心中不禁倍感失望。
一直以为自己府中的警备在凌霄城中数一数二,逊又是禁军精锐出身,麾下所训练出来的部属自是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超。可一旦碰上了像洛尧这样擅用妖法幻术的主儿,竟还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看来,这府中四边四角,都得重新再加设一道阵法结界才行。
她脑中转着各种念头,默然领着洛尧,来到了内院中的卧室。
耳房里的侍女听到动静,打着呵欠推门而出,恰巧跟青灵和洛尧撞了个正面。
侍女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帝姬”
青灵有种从前做错事被师父抓了个现行的仓惶感,面上却板着脸冷冷挥手,“没你事,下去吧。别惊动旁的人。”
侍女偷瞟了洛尧一眼,似有所悟,忙不迭点着头应了声,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青灵平日虽然经常出入这座城内的私宅,却很少在这里过夜,因而此间的卧房常年空置,除了这一个负责打扫整理房间的侍女,平时就再无其他下人出入,十分的空闲僻静。
她领着洛尧进了房间,打开桌案和隔架上的银珠蚌灯,迟疑片刻,转身对上了他的视线。
洛尧穿着一身夜行的黑衣,略微有些束紧,勾勒出修长矫健的身形。头发依旧如下午在承极殿见面时那样、梳理得一丝不苟,只不过去掉了华贵的冠饰、只以发簪绾束,额前鬓角垂落着的几缕长发,夹带着夜风的气息与不羁。
他似笑非笑,弧形优美的唇轻轻扬起,目光中却有一丝略带戏谑的寒冷,须臾不离地盯着青灵,“不逃了?”
青灵想起今天下午自己从承极殿仓皇逃离的场景,心底浮起一股也不知是对谁的恼怒,仰头道:“这是我的府邸。我为什么要逃?”
两人对视片刻,彼此沉默了一瞬。
末了,洛尧缓缓开口,“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灵踟躅片刻,幽幽反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洛尧回答得倒很干脆:“焯渊之事以后,我便有过怀疑。那件事,策划得十分周全,事后又能掩盖住一切蛛丝马迹,若非有你身边的人里应外合,绝对做不到那般干净利落。最初的时候,我也想过,或许是一心想对付你的方山王后出的手。可顾月长帝姬能够掐准了我不在驿馆的时候到访,必然是提前获知了我们去栾城的所有目的与计划。而能够知道你我间交易的人,只能是你最信任最亲近的同盟。”
青灵听到“最信任最亲近”几个字时,呼吸不觉微微一促,嘴角浮泛出一抹讥嘲的弧度。
洛尧继续说道:“我曾数次去符禺山找你,但你每次都避而不见后来我听说,你召见了慕辰手下的一名侍卫,而那名侍卫,曾随我们去过栾城。我便派人跟踪那人,想找机会亲自向他问话,谁知他竟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几个月后,大泽的巡海船在一艘去往西陆的船上发现了那名侍卫的尸体。据说,是因体内剧毒发作而丧的命。”
他望着青灵,感觉到她目光中一霎的惶乱与躲闪,“再后来,发生了梧桐镇上的事。我便更加肯定了这是慕辰所设的局。纤纤的庄园,在修建之初就由神妖两族的高手设置过一种特殊的印记,这个秘密,只有你知晓大概。而陛下封禁梧桐镇之后,我与念萤曾去那里见过九丘的人,也只有你才知道。而你对于所知的任何事,唯一不会隐瞒的对象,便只有慕辰罢了。以他的聪明才智,想要推敲出纤纤园子能暗通九丘的秘密,不过是须臾间的事。”
青灵咬了下唇,“可我想不通,即使那园子里有与九丘的暗道,但洛珩身上的封印不允许他踏足九丘境外。他倒底,是怎么冲破了封印、出现在梧桐镇的?”
洛尧说:“纤纤的园子本就通过结界与九丘相连,舅父能出入其中、并不奇怪。至于他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又为何能追出园子以外,我尚不知答案。不过,当年我玚舅舅施法封印之际,曾借助过符禺山凌焕上君的帮忙,事后陛下也曾请凌焕上君前去查看过、确认封印无误,方才许下了与九丘停战之约。慕辰既然师从凌焕上君,想要从他口中获悉这道封印中的破绽之处、再加以利用,并非难事。”
事到如今,再纠结细微末节,于青灵而言,其实已无太大意义。
无论洛珩是如何冲破得那道封印,都改变不了慕辰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这一事实。
青灵走到隔架前,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把酒壶,径直掀开壶盖,仰头喝下一大口酒。
这是她从红月坊里搜罗来的西陆兹酿,味道甘美、后劲极大,为着怕让慕辰知道,还特意瞒着闵娘从红月坊悄悄地带了出来,藏在私宅卧房的暗格里。
没想到,今夜倒成了纾解心头烦闷的消愁良药
青灵拿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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