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五娘听冯淑嘉这么说,又惊又急,生怕冯淑嘉会出尔反尔,到头来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都落不着好。
冯淑嘉将黄五娘的神色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了,这二十两银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黄五娘被冯淑嘉挑破心思,讪讪地笑了,然而听到冯淑嘉说不会反悔,她又松了一口气,急切且恭谨地问道:“但凭姑娘吩咐。”
“简单。”冯淑嘉笑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把裁云坊的真面目揭露了,这银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裁云坊不是想借黄五娘之口抹黑芙蓉裳吗,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对方自食恶果好了。
黄五娘一愣,神色踟蹰。
她固然想得到那二十两银子,也对裁云坊毫无忠诚可言,可那并不意味着她愿意,或者说是她敢得罪裁云坊。
裁云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绣楼,能够一直屹立不倒,可见其实力雄厚。这样的大绣坊,要想拿捏她一个小小的绣娘,简直是易如反掌。
真的要按照冯淑嘉说的做吗?
黄五娘犹豫不决。
冯淑嘉将黄五娘的犹豫和惶惧看在眼里,不由地好笑,黄五娘还知道害怕裁云坊,难道就不害怕武安侯府吗?
别说是裁云坊了,就是把兵部尚书安远志拉出来,他都未必肯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冯异交恶,哪怕他知道汾阳王对冯异心存忌惮,眼下也只会憋着。
说到底,黄五娘不过是欺负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大约什么都不懂,心肠又软和,好说话罢了。
冯淑嘉面色越发地冷了下来,嗤笑一声,道:“我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磨叽,你若是不同意,芙蓉裳自然也有办法自证清白,讨回公道……唔,不,或许应该说是我有办法让你根本开不了口。”
说道最后,冯淑嘉已是声若寒冰,面上肃杀一片。
黄五娘吓得一个哆嗦,再也没有半点犹豫迟疑,爽快地点头成交。
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当然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绣娘能够得罪得起的啊!
更何况,她如今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生死全都身不由己啊!
冯淑嘉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黄五娘,转头吩咐采露将石进找来。
石进祖上几代经商,人早就锻炼得油滑周全,最会趋利避害,这种事情交给他去做最是合适不过了。
采露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石进又复进来了。
见礼之后,冯淑嘉简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石进,吩咐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记住,务必要办得干净利索彻底。我们可没有功夫一一和他们打这些口水仗!”
说罢,扫了黄五娘一眼。
石进会意,躬身领命,带着惊惧乖顺如鹌鹑一般的黄五娘下去了。
待人一离开,采露便低声道:“姑娘,方才青竹巷姚府传来消息,今儿一大早的,潘姑娘就赶去了大通码头。”
潘玉儿这段时间都深居简出的,这个时候奔向大通码头,实在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