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她愣愣的看着天空之上弯月,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一看便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蓦然,他想起他才到边阳城便收到的她着千机阁暗卫送的那封信,那封信,他看过,想必她是在为此烦忧?殊不知她心底的事超过他所预想的太多太多。
他脚步轻盈稳健的走到她的身后,将手中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一番动静,倒是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回眸看去,便看到一袭白衫的他,眸光微微一移便瞧见了他微湿的青丝,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敢情刚刚一直没见他过来,是去泡冷水澡降温去了吗?
“还热吗?”她笑意不止,戏谑的问道。
闻言,他凉凉的瞧了她一眼,便顺势坐到了她的一旁,好在这亭子不是那种独立的椅子,而是那种要一边能坐下三四个人的那种。
“不若为夫带夫人去泡泡那冷水,看看还热不热?”他的语气凉飕飕的,似一股寒流吹来一般,让人不禁想打冷颤,不过细听之下却听得那一股子的哀怨。
“这个也不能怪我啊!”她故作委屈的道,本来吧好好的给他,他不要,让她心痒难耐,那她便也只能让他尝尝那滋味,不过他身有寒疾,泡那冷水澡,会不会?……似才想到这一茬,她心中一悸,一改戏谑的口吻,担忧的问道:“你泡那冷水澡,那你的……”
不待她说完,他心中一阵暖流涌过,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笑言:“无碍的,只泡了半个时辰。”
闻言,她悬起的心才落地,上一次落崖的时候,她是见识过的,那寒疾若是复发便是非同小可,想着,便决定以后不再撩拨他了。
见她略微自责的模样,他心中一酸,便抬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柔夷,她下意识的抬眸瞧了他一眼,便慢慢靠在了他的身上。
“对了,你怎么来边阳城了?”
“益阳城近日发生了地动,父皇派遣我去处理。”
闻言,阮无双不由皱眉,地动,怎么她没听说呢?不过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独孤连城会出现在这边阳城了,益阳城便在边阳城的东面的第三个城池。
“严重吗?”
“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地动比起任何天灾来说,破坏力是极为强的,它颠覆的是一座城,甚至是一座城百姓的性命,而往往灾害过后,修复工作是极为繁杂的。
所以父皇才派遣他前来,一来以他大燕战神之名可稳民心,二来身为皇子,他的到来也让百姓们看到国家对这个地方的重视,他是昨日便到了益阳城的,忙了许久,得了一点空隙才过来寻她的,待一会他要连夜赶回益阳城去。
闻言,她的眸子微微一暗,空气冷凝了许久,她启唇道:“你待会便要连夜赶回去?”
“嗯。”他道。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她有些懊恼的道,那样她就不会故意撩拨他了,她一定会很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让他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刚刚她竟是没发现,此刻才发觉他的语气中竟透着一股子疲惫。
“算了,赶紧回屋,我们睡觉去。”不待独孤连城说话,她急声道,话落便准备站起身来,却被他一把又拉进了怀中。
“别动,待会便要启程会益阳城了,让我在抱一会。”话落,便将她紧紧的抱住,下颚抵在她的发顶,眸子微闭。
闻言,阮无双便不再有什么动作,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他贪念她,同样的她也是如此,她以为这次他寻来便不会离开,可是是她想错了,不过比起相思绵长的苦,受苦受难的百姓更需要他。
“信中的事,我已经派人再查了,夫人不必忧心。”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浅浅的响起。
信中的事,阮无双心中一动。
“嗯。”她轻声相应,心中纵然有很多事堆积着,可这一刻她却是不想与他说了,她不想他为了她的事烦忧伤神,况且他身子便不好,加之如今的益阳城之事,已然很累了。
静默无言,两人贪婪的享受着这偷来的时光,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去完成,所以这一刻他在心中想着有朝一日,待尘埃落定,繁华落尽,他必然紧牵她的,再也不放开,他容忍不了这离别。
天才刚刚翻白肚眼,独孤连城便离去了,纵然在如何的依依不舍,也只能目送他的离去。
阮无双回到屋里,眸光一扫,仿佛这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盘旋在这里久久不肯离去,就像他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