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城主令揣入怀中。
正准备再问沈光几句话,脑子一闪,突然感觉出了不对劲!
不应该是这样!
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说的是“出去商量”,在屋内也能商量的事情,为什么要出去?
沈越心里暗道不好,急忙朝着暗道走去,然而还没动身,一把凉悠悠的声音便响起来了:“没想到你还挺警醒得嘛,本来还想让你多问几句话的。”
沈越心里一声骂:老狐狸也着了母狐狸的道了!
凌天开口:“乖乖将城主令交出来。”
沈越将手摸出一个东西:“好呀,交给你们……”
他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姜碧华下意识的想要去拿,然而却被凌天狠狠的一拽!
“躲开!”
地上的东西散发出浓烟。
黑火药?!
姜碧华和凌天也担心被炸,急忙退开,而在退开的时候沈越已经朝着那冒烟的东西一跃而过。
姜碧华反应过来:“我们被骗了!”
那就是只会冒烟的东西!
他们急忙追了出去。
凌天脚程极快。
沈越急忙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过去!
“黑火药!”
凌天一手挥开,声音冷硬:“一种把戏玩第二遍就没有新意了。”
沈越笑嘻嘻的开口:“谁说没有新意?”
“黑火药!”他大喊一声,然后又扔了一个东西出去。
凌天心里冷笑,一巴掌挥出去,然而在碰到那边缘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
这是真的!
他急忙借力一甩,然而“砰”的一声,那东西已经在半空中炸开。
沈越趁机瞬间就溜远了。
凌天全身都觉得散了一般,然而心中怒意更甚,根本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而是更快的追了上去。
一边追还一边凝结气劲朝着沈越的身上落。
沈越怀里真正的黑火药只剩下一颗,只好仓皇躲避,然而却还是被那气劲给扫到,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对这城主府比凌天熟悉多了,一旦遇到阻拦的侍卫,便用刚开始骗姜碧华和凌天的方式将他们全部吓得躲开,然后自己一路向前。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而偏偏凌天像是有无穷的力气一样跟着,他心中暗骂,眼看城主府的墙就在外面,只能有这个机会了。
他掏出了自己最后一颗黑火药,然后直接扔了过去。
“城主令!”他大喊一声。
凌天心心念念的全是城主令,而在沈越开口的时候他便伸出手抓了过去,然而手刚刚探到半路便察觉到了不对,急忙收手。
他反应极快,瞬间朝后一退,落到身后的石狮子上,反而借力打力,瞬间更快的追了过来!
沈越跳上高墙的刹那,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又狠狠的挨了一下气劲。
他栽倒下去,觉得自己肯定被抓住了。
干脆当机立断的从自己的怀里准备掏出城主令,塞到地下去,也不要被凌天给得到。
而他还在掏的时候,凌天已经站到了墙上,低头看着沈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小崽子,你的死期到了!”
他说着,一掌就朝着他按了下来。
就像按着一只蚱蜢一样。
而就在沈越觉得他的小命快要完了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劲袭来!
“砰”的一声,凌天的身躯倒了下去。
沈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女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不是阿翎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得救了的沈越第一时间没有高兴,而是生气:“你怎么还没走?!”
阿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个乖乖听训诫的学生。
沈越气得喷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她道:“没走先不说了!把我带走!”
阿翎这才走上来,将沈越给带走。
沈越扫了一眼,道:“现在从这里到南华巷太惹眼,先将我带到另外的地方。”
阿翎按着他的吩咐沿着城主府转了几条道,将他带到了一个小地方。
这是一处小宅子,根本没有人,还有灰尘。
一进去,沈越在直接趴在了地上,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甚至连背部以下的部分也是凉飕飕的。
他愣了一下,立马反手往自己自己的屁股上一摸。
空荡荡的。
他的裤子被脱了!
他立马转头一看,就看见阿翎的手里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毛巾,盯着他的后面正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沈越只觉得自己的脑门直跳。
“你干什么?!”他简直快喷火了!
这丫头扒他的衣服就算了,还扒他的裤子!他的屁股,连他自己都没看过!
然而接到了沈越这样的怒吼,阿翎却高兴的笑了起来:“你醒了!”
她眼睛眨呀眨呀:“我生病的时候,祖奶奶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我头痛,她就在我额头上敷热毛巾,我就好啦。”
所以,这丫头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现他的背痛和屁股痛,就这样干?!
沈越觉得自己一个黄花大闺男,竟然受到如此对待,劈头盖脸就给阿翎喷了过去:“你傻呀!你那是风寒我这是什么?!”
想起自己白花花的屁股竟然被这样一个傻不愣登的丫头给看了,他只觉得浑身的痛都比不过自己的火气。
然而阿翎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依然笑得很开心,歪着脑袋:“你醒了就好啦。”
刚才他躺在那里叫都叫不醒的时候她怕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越的火气顿时一窒。
跟个傻丫头较什么劲呀。
他默默的将自己的裤子给捞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他转头对着阿翎道:“你去把我四哥他们找来。”
“你知道在哪儿吗?”
阿翎点了点头。
沈越道:“你走之前先把我藏在一个地方。”
这院子里有个枯井,枯井里面没有水,他一个大老爷们从被吊进去确实有点困难,但是自己现在这模样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他看着阿翎,喊了一声:“小心些。”
阿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最后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我有祖母给我的护身符,谁都伤害不了我。”
她说着将一个吊坠从自己的心口拉了出来。
沈越只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想来长安女皇给的东西应该很厉害。
沈越就缩在那井里。
而在阿翎离开后不久,周围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姜碧华和凌天的搜查开始了。
逃跑的事情沈越干多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脚步声大量的朝着这边涌入。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所有人朝着里面走去。
凌天的声音阴测测的传来:“注意点,不是看人有没有,其他有异样的细节都给我仔细的看!”
他显然受伤不轻,被阿翎突袭了那么一下,还没看到阿翎长什么样,简直都快气死了!
沈越心中暗想,幸好之前将毛巾和水都处理了,甚至连屋内的灰尘都没有什么两样,只要阿翎没有留下其他的破绽就好了。
看来这回上天是站在他的这边的。
“没有任何的发现,夫人和大人。”搜查的侍卫开口。
姜碧华冷声道:“那小子能跑到哪儿去?肯定还在这周围,这几乎是我们搜寻的最后一处了!便是掘地三尺都要将那小子给拉出来!”
“我们再把这几处仔细搜寻一遍。”凌天道。
沈越心中叫道:快走快走!
他要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当他听到脚步声鱼贯而出的时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的一口气还没有完全的松下来,突然间门再次被推开。
凌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响了起来:“沈越!滚出来!”
沈越心中讶异:诈他?
然而下一刻,凌天的话便彻底断了他的猜想:“百密一疏,这个没人住的院子,为何井绳却是垂下去的?”
沈越心中骂娘。
出去死路一条,而在井底,也是死路一条。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一把冷静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为何这么多人?来我院子里干什么?”
沈越心里一喜。
四哥!四哥来了!
沈谢和孟子容已经从门内走了进来。
姜碧华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一缩,凌天也是一脸讶异。
而在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白帝城的其他官员。
这么大张旗鼓的表露身份,姜碧华想要杀人的心都只能暂时歇歇。
身后跟着的一个官员擦着自己头上的冷汗,这可是长安来的女官呀。
他上前,对着姜碧华道:“夫人,这是女皇亲封的昌平郡主,也是一品女官,孟子容小姐。”
这么无声无息的进入城内,按理说该大肆操办的欢迎仪式都还没准备。
姜碧华心里暗恨,看着沈谢,又恼又怒。
这个短命鬼,到现在还活着!
然而一瞬间,她便戴上了一张完美的面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了起来:“原来是孟小姐,有失远迎。我们正在追捕城主府里出来的一个逃犯,到了这里。”
沈谢看了凌天一眼:“这里没逃犯吧?”
姜碧华浑身都是僵硬的。
她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凌天的身份,如果现在戳破,鱼死网破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然而沈谢这话分明意有所指。
她只好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微笑道:“没有,没有逃犯,哪里来的逃犯。既然和宅子是四公子的,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只是这屋子太小,恐怕不配孟小姐的身份,我回去另外给孟小姐安排地方。”
孟子容点了点头。
两队人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们暂时不捅出凌天的身份,你也就当没发现沈越。
姜碧华只好压着自己的火气,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
孟子容也将身后的官员给打发走了。
沈谢这才上前将井里面的沈越给拉起来。
沈越顿时摊在了地上。
真是,有惊无险呀。
他苦兮兮的看着沈谢:“我好痛。”
他总对沈谢有种莫名其妙的依恋,所谓长兄如父,大概他内心里也将沈谢当成了他的父亲般的形象,虽然沈谢大多时候都不鸟他。
沈谢扫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背上暗了一下。
沈越顿时发出猪一般的叫声。
沈谢道:“还好,死不了。”
沈越内心苦不堪言,但是他又不能对沈谢发脾气,只好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谢凉飕飕的道:“我们等了许久,发现你还没回来,我觉得以你的本事,要么早回来了,要么就回不来了。所以前来看看,然后碰到了阿翎。”
他们刚好在城主廷尉府前,于是便进去亮了身份,让他带着人跟在他们身后来。
这样的话,和姜碧华面对面对上,她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阿翎呢?”沈越问。
孟子容道:“让她和顾音歌一起去找马车了。”
好吧,是来载他的。
而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沈谢便将沈越一起扶进马车,然后驾着马车回到了高宅。
孟子容帮他看了一翻,用银针扎了,给他敷了药,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阿翎正坐在屋外的石阶上,看到她出来,高兴的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孟子容看着她这双眼睛,想起曾经的小满。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翎奇怪的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你喜欢我?”
她开心的道:“我祖母说过,她摸我脑袋是因为喜欢我。”
孟子容也笑了:“是的,我喜欢你。”
喜欢这种无忧无虑的纯真,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干扰,所以心有赤城。
阿翎骄傲的昂起了头:“祖母说过没有谁会不喜欢我的。”
孟子容笑着点头:“是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微笑。
她又抬起手,阿翎自动将自己的小脑袋凑了过来,让孟子容揉了揉,将头发都给她揉乱了。
阿翎笑嘻嘻:“你更喜欢我了。”
孟子容又笑,她目光一瞟,就看到沈谢站在旁边,看着她。
孟子容走了过去。
沈谢道:“我听见你笑了,自从小满的事情之后,你已经很久没开心过了。”
孟子容默然。
她正在想着,突然觉得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她抬头,就看见沈谢正在一点点的梳理她的头发。
“我舍不得揉乱你的头发,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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