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里传来的惨叫声?”
正领着一队人马做交班前最后一次巡街的吕同,走到西霞街最南头的路口处时,忽听得一道微弱哀嚎,立即停住了脚步。
“哪有什么声音?”一身男装死活要跟着他来的付思雨,认真听了听,啥也没听见。
“就你那耳朵能听得见才怪!”吕同不屑地挑眉,辩了辩方向,抬手一挥,道,“走,咱们去西霞街上看看!”
一行人加快速度跟在吕同身后拐进了西霞街,边走边四处观察,不放过一点异常。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前后不过十来个弹指间,听了吩咐要去巡检司报案的阿憨,急急忙忙地刚要往右拐,穿过小巷往石板桥方向去,眼风就瞥见匆匆而来的吕同等人,当下他激动得差点就哭了,飞快地掉头奔过去,慌慌张张地喊道:“快,官爷,快点,我们茶馆,有人打架!”
吕同神色一肃,问道:“利来茶馆?”这条街上可不止一家茶馆,可他直觉能出事的就只有与江小二有瓜葛的利来茶馆了。
“是,我们是利来茶馆。”
“走,咱们去看看江小二又惹上什么麻烦了!”喊完,他就一马当先地快步而去,话音里的兴味盎然把他急着去看热闹的心情暴露无遗。
“你怎么知道就是江姑……呃,惹上了麻烦?”付思雨边追边问。
对啊,这位爷是怎么知道打架的人就是江大哥的呢?
阿憨一呆,立在了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吕同等人已经奔出十余米远了,当即他也歇了心思,跟着往街另一头的茶馆跑……
此时,利来茶馆二楼的风起雅室里。
最先从宋耀祖的哭嚎声中回神的是江寒,在见到宋耀祖那身灰蓝色的衣服,以眼见的速度染上了鲜红,她想也没想就边往外跑边大吼道:“快,快去千草堂找邱大夫!”
她的吼声惊醒了众人,但门外围观的群众才开始骚动,屋里就飞出三条黑影,赶在江寒前面撞倒一片吃瓜群众,眨眼间翻栏而下,“嘭”地一声落地,推开拦在半扇敞开的门边的徐先生,箭一般地冲出茶馆分散逃走了。
“要出人命……了……”跑半道的江寒惊得合不拢嘴,后半句话音都变了调,接着她就疯了般地奔到门外走廊边,“啪”地一声扑在栏杆边朝下看。
这一看,楼下哪还有那三人的影子啊!
完了,完了,这回摊上大事了!!恐怕还是天大的事啊!!!
她就说嘛,她怎么会突然如有神助呢?
对付黄家的事她是有暴露的心理准备的,结果行动也比她想象的要顺利也就算了,那是因为她用了她能想到的最谨慎的办法在策划,可顺利到祝扬自己往屎坑里奔,最后被押去了巡检司,然后刘大康与沈大人又双双出现在瓦市街上,让街上的摊贩以为她搬来了后台——这种不大不小的助攻事件也降临在她这个被霉运紧紧包裹的人身上,就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了。
她还以为终于老天开眼,周半仙的卦也灵验了呢,原来是更大的坑在这等着她呢!
想她最近也没嘚瑟啊,不过是去了趟百万饭庄,竟然又沾上了这么些事……
还让不让她活啦?让不让她活了啊?!
江寒滑跪在栏杆边欲哭无泪。
此刻她思绪凌乱六神无主,对到底将要惹上什么样的天大的事情,根本没有脑容量来想象。
三人逃走的这刹那间,围观的茶客见事情真的闹大,肯定轻易了解不了,顿时如潮水般退散开去,有的见怕沾上晦气更是直接往楼下跑,或者躲回原来的雅室,只余部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仍留在不远处东张西望。
而祝扬主仆望着被王掌柜从碎瓷上搬下来血流汹涌的宋耀祖,鼻孔里充斥着越来越弄的血腥味,直接傻了眼。
黄有能等地痞已经丢下主仆三人仓皇地蹿出门去了,阿禄见状,也一把拖住他的胳膊道:“少爷,快,咱们也走!”
“对对,走,快走!不能被抓,不能被抓!爹不会绕了我的!”说着他就甩开阿禄的手就往外冲。
王掌柜却比这呆滞的三人更快一瞬奔出门,反手捞住门板,啪地一声关上,使劲拽住门外的锁环:“快来帮忙,谁帮忙拽住门,今天茶钱我请!”
声音一落,还留在附近的几个大胆茶客,就有三两人过来帮忙。
忙中一瞥,见江寒还楞呼呼地跪在栏杆边,他来不及顾虑就恼怒地喝叱:“愣着做甚?大夫呢?快去千草堂!宋小哥快不行了!”
“哦哦!”迷茫无措的江寒迅速爬起来,快步离去。
屋里使劲拽门的祝扬三人一听彻底慌了,手上的劲更大了。
王掌柜被拉扯得摇来晃去,仍不忘抽空放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这几个罪魁祸首,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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