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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祝扬火了,重重一拍门板威胁道:“你们等着,等这事过去,我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你舅舅?黄家的人难道是皇亲贵胄,杀人不用偿命?”
“他还没死,我们少爷没杀人,是姓江的,都是他,要不是他这个豆芽菜不会出事!”阿福一边帮腔,一边从祝扬和阿禄偶尔拽开的缝隙里偷袭外面的人。
躺在地板上没有人搭理的宋耀祖,动也不敢动,嘴里却不住地哀号。只是这哀号越来越有气无力,在这门里门外的对峙声中时隐时现,显得既心酸又可怜。
他感觉到生命气息的流逝,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惧,又忍不住悔恨不已。
他为何心怀恶念掺和那灾星的事呢?
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老天啊,他上有四十病弱老母,下有十岁黄口幼弟,老爹还失踪多年不知死活,求您行行好给条生路吧!
宋耀祖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自怨自艾祈求上苍,江寒已到了二楼楼梯口。
正在此时,门口又传来嘈杂声,接着就见吕同跟付思雨领着丫鬟青儿跑了进来,一楼被徐先生勉强拦住的几个茶客让出道来。
吕同抬头就见到了楼梯上的江寒,似笑非笑地道:“果然是你,江小二,你跟谁打架?刚才跑出去那三个是什么人?”说着就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梯。
原来方才他们跑到半道时,忽见店里冲出来三个人,吕同直觉不对,当机立断地让小松与随同的五位弓兵追出去,自己则带着付思雨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江寒不理他,脚步不停地往下跑,一抬眼就见到扶着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的翠儿,拨开茶馆门口闻讯陆续围过来的群众,进得屋来的阿憨,立时叫道:“阿憨,快,快去找邱大夫!”老实的阿憨一听,立刻松开翠儿,转身又出去了。
“你干吗?想要逃跑?”吕同见江寒不理自己面露恼色,对她的话也没过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两人的冲力带得她眨眼就坐倒了楼梯上……
我的妈呀!她的屁股,她的屁股,绝对要开花了!
她到底哪里得罪老天了?
罚她穿越就算了,还要这样反反复复地折磨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尾骨连遭重创的江寒,银牙咬碎,脸上血色尽失,恼怒地甩脱吕同的手,还顺手使劲推了他的脚一把,咆哮道:“死人了,老子要去千草堂叫大夫!”
“什么出人命了?刚才逃走那仨是杀人凶手?!”
这还得了?
吕同神色郑重起来,他可没忘记如今是非常时期,别看镇上暂时风平浪静的,背地里不知多么暗潮汹涌呢。
不忍直视江寒那砰砰响的一摔的付思雨,闻言飞快放下捂眼的双手,紧张地问道:“元逸,要不我返回去通知沈师叔?”
“这……”吕同一顿,扭头看她,却不由抿起了唇。
既然出了命案还被人犯逃了,此时的落霞镇肯定很危险,付思雨这丫头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是个弱女子,让她回去…他不太放心。
念头闪过,吕同犹豫着,又看向她身后淡定的青儿,迅速下定决心道:“行,但是你们小心点!青儿,一路上你警觉些。”说着他就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去。
付思雨看了眼额上冒汗的江寒,没说话,领着青儿转身就要出门。
缓了口气的江寒,捂着屁股抖着脚爬了起来,没好气地道:“没出人命啦,是有人扑在碎瓷上受了伤!”
闻言,到了门口的付思雨主仆定住身子,松了口气,不知还需要不需要回去叫人,扭头看向二楼楼梯口的吕同。
吕同却一拍扶手,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受伤跟死人是一回事吗?”
江寒沉着脸没理他,一跛一跳地往门外走,却有茶客斟酌着轻声插嘴:“宋小哥,似乎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或许会死。”
楼下的动静传了上楼,楼上拼尽力气死死扣住门环的王掌柜一喜,大喊道:“谁来了?可是巡检司的人?”
再不来他就拦不住了!
前面跑了三个,黄有能也跑了,要是再让罪魁祸首跑了,到时候黄员外使点手段推个一干二净,店毁人亡没人赔,他王利来也就完蛋了!
喊完,他突然想起里面还躺着奄奄一息的宋耀祖,慌忙又道:“大夫呢,来了没?”
话声一落,门口传来刚出去的江寒烦躁的“让让,让让”声,下一刻,阿憨带着邱大夫挤进门来……
此时此刻,在场的当事人们各有各的小心思,根本没人还去思考为什么一面砸裂的木墙会像门一样,被轻易地推开,也没人想到当务之急,除了要赶紧救人之外,更应该赶快去探探,这墙后到底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