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异心,当初在朝时,他们可借少帝之手将你诛杀;而现在却携百官来江陵迎接殿下,实在不必再妄自揣测了!”王华接着继续道:“而之所以会对已经落败的营阳王与庐陵王起了杀机。是因为被废黜的君王与庐陵王不肯宽宥,遭到报复,将来无地自容罢了。”
刘义隆点点头。也不禁对王华看高了几分。
王华看着他的眸中闪着亮光,便放开胆子继续道:“而殿下聪睿机智,仁慈宽厚,声名远播;朝中上下无不言殿下的美德;就此次他们率众前来奉迎,便是最好的证明;自然,他们也不外乎想要殿下感激他们。但感激这等东西,殿下何吝惜给一点呢?”
自己所想的,加之童月所说的,现在兼他分析的;便是称帝,随后给些甜头给他们便是。
“再者,徐等几人,功劳地位相同,谁肯服谁?就算有人心怀不轨,自然也是不能团结一心的;他们想要的,便是想要牢牢掌控了这朝中的大权,巩固地位;却又想要得到一位明君的重视与赏识。臣倒是以为,殿下只管坐了那六辔,长驱直入,方不辜负上天与百姓的期望!”说完又深深作了一揖。
刘义隆听着他这长篇大论,也着实受益颇深,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依旧握住他的手,含笑道:“卿莫非是想做宋昌第二?”
王华颔首不语。
齐妫虽说不想去管他的事情,但心中终究是记挂着他的安危,待刘义隆与王华出了书房,便闪进来将今日的一切文书公文都拿出来阅览了一遍,竟是发觉到彦之亦在这次前来的百官当中,心中当下一喜。
却不想到彦之与王昙首等人,都在等着刘义隆的接见,怎奈刘义隆迟迟不肯出面相见,一味对外宣称自己不想当皇帝这层意思。
王府内依旧戒备森严,外人不能踏入半步;这一磨蹭,便是半月吗,朝中官员依旧住在江陵,等着他松口。
这日阴雨,坐在廊下看书的刘义隆却迎来了面无表情的她,当下心中一喜,虽说她现在这般模样,心中也是惦念着自己的。
“你这日子也拖得够长的了,但外面的人并无异样,倒是可以答应他们,一同东下了。”齐妫站在廊下,看豆大的雨点打落在梨树叶上,一滴滴作响,将那叶子打得忍不住颤动起来,但那抹绿意,却是更加诱人了。
刘义隆也起身,与她并肩而立。“你说得有道理。”
“你这段时日将所有的说客都拒之门外,现在也可召见一下了,方可见得你在这百般的力劝之下,才肯答应他们前往京城的。”齐妫依旧不看他,淡淡道。“这群人中,那到彦之是个不错的,你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刘义隆扔下书,一把将她扭转至与自己面对面,深邃的眸子含笑。“你已经认得他?你可是想帮我?”
齐妫淡漠着眼神看着他,缓缓道:“机缘巧合,因你妹妹刘惠媛而结实了他。并不是帮你,却是帮他,若有一日我遭弃,出来总不至饿死。”
刘义隆抿嘴半晌不说话,将她狠狠拉进自己的怀里,将下巴顶在她的肩头上,气息吐在她的耳旁。“今生你若不弃我,我怎么会舍得弃你。”
齐妫莫名地眼圈一红,但为何你为着这皇位,一定要牺牲自己亲兄弟的性命?让我觉得,你仿佛再不是那个坐在人间四月天里埋头看书的清癯的小小少年?
“再过几日,我会召见他的,既是你相熟悉的人,我便当是毫无余地相信他了!”刘义隆轻轻放开她,还是习惯性地去捏她的小鼻头。却发现竟有些红红的;又怜惜地道:“月儿,从此往后,我定不会惹你生气了,可好?”
齐妫苦涩地笑了一下。转身看着庭中雨意阑珊,往后的痛苦,只怕不止如今的一点点罢。
刘义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悲伤地想着,她不如从前那般快乐了。
“你先让我与到彦之见上一面罢,也好有个准备。”齐妫缓缓道,声音化在空中,分外轻柔。
“好。”刘义隆捡起地上的书,放在她的手里,含笑道:“我将书房先让给你。”
齐妫未答,垂眸看着他放在自己手里的手,竟是一本《诗经》,依旧是她最熟悉的隶书,他就是这个习惯,本抄写用蝇头小楷最是恰当,他偏生就喜欢隶书,哪怕写小些也觉值得。
他如今竟有闲情逸致看这等书,自然心情早已有了打算,自己倒是多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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