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新年元旦的第二天,北京。
我、耗子、大块头到京城来交付给客户三件贵重货物,一件是商末的圆鼎,一件是西周时期的簋,还有一把战国时期的青铜戈。
飞飞要到京城买件高档貂皮大衣,所以也跟着来了。
交完了货,买家很高兴,非要请客,在一家中档酒店定了一大桌,菜还挺高档,喝的是客户自带的一种特殊的“二锅头”,没商标、没牌子的白瓶儿,据说是什么“内部特供”,酒味很醇正,就是度数高。
除了飞飞不喝酒,我们六个人从晚上7点一直喝到10点多,喝出来13个空瓶,耗子喝瘫了,大块头也顶不住,歪在房间的沙发上;买家和两个陪客的也都喝得站不起来,其中一个脸磕在面前的盘子里就睡着了。
我偷偷到厕所里提气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一部分,好歹没倒下。
客户舌头打着卷儿打电话,叫来了一伙人,开着车把喝醉的人都送回住的酒店。本来也要送我,但飞飞不让,说咱们的车扔在停车场,她去开车拉我回酒店,我同意了。
和客户告别,飞飞扶着我从酒店出来,一直埋怨我不该喝那么多,塞给我一罐醒酒茶,我一边喝一边脚下拌蒜,被飞飞扶出来,站在门口。
“你还行不行啊?”飞飞问。
“行,男、男人怎、怎么能说不行……”我脑子还清楚,就是舌头和身体有点不大听使唤——我还真是很少喝成这样。
高度白酒我喝一斤不耽误干活儿,一斤半还能顶,所以一般的酒场我根本喝不醉,今天遇到了几个“酒井”,没治了,喝了2斤多高度二锅头。
把醒酒茶喝完,左右看看,想找个垃圾桶扔了。
这时,过来一个背着垃圾袋、带着破棉帽子的女人,一股东北腔地说:“大哥,那啥,喝完了,把易拉罐给我吧。”
“呃……”我顺手把易拉罐递给她。
“谢谢。”女人道了一声谢,走开了,奔到不远处的绿化带前的垃圾桶里,用一把挠钩在里面翻挑。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开车。马上……咦?”飞飞说了一句,突然转回身来:“喂喂,刚才那个拾荒的女人,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眼、眼熟?是眼花吧?你、你怎么能认识一、一个捡破烂的……”我打了个酒嗝。
“不对,你等一下。”飞飞一边说着,一边追过去,走到那个拾荒女人身后:“喂,这位大姐!”
那女人直起腰转过身来。
“啊呀,杨明霞!真的是你啊?”飞飞大叫起来。
“你、你是……”女人接着酒店的灯光看了看:“啊呀,你是徐飞飞?”
“对呀对呀,是我啊!天哪,竟然在这里见到你!”飞飞高兴地和那女人紧紧拥抱。
我踉跄着走过去:“杨、杨明霞,哦,想起来了,学生会活动部的副、副部长……”杨明霞我比还高一个年级,大好几岁。
“哎妈,宇天龙,龙哥?”杨明霞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嗯嗯,是……不好意思,喝、喝高了……”我舌头打着卷儿。
“杨姐,你怎么搞的?怎么干这个?”飞飞问。
杨明霞顿时流下眼泪来:“飞飞,我和巴胜奇结婚了……”
“这个我知道啊,我还参加你们婚礼呢。你找了个北京户口的老公,当时同学们还都羡慕你,可你……”
我也想起来,那个巴胜奇就是那个曾经狂追过飞飞的“才华横溢”的“诗人”,为了追飞飞,一天一首情诗,飞飞拿给我看,腻歪死我。
“飞飞,说起来简直丢死人了,”杨明霞说:“本来,他在北京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可他一直迷恋写诗,非要当个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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