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诗人。他写了那么多,也发表不了,本来我劝他不要写了,安心工作,养家生活,很好了。”
“嗯,是啊……”
“可谁知道,他竟然把工作辞了,在家里专门写诗,只靠我在一家公司做工挣钱。后来,他把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说要出书,自己掏钱出了一本诗集,没人卖,全堆在家里。家里吃饭都困难,我只能白天做工,晚上出来拾荒补贴家用。他现在又要出第二本,没钱,要把房子卖了,我不同意,他就骂我,说我不支持他,要把一个能获诺贝尔奖的大作家扼杀在摇篮里。”
“小巴这、这孙子疯了吗?一个大男人,不、不挣钱养家,照顾好、老婆孩子,在、在家里这么坐、坐吃山空?”我皱了眉头。
“唉!别提了。两个月前,我儿子查出来得了急性肾炎,没钱治病,我东挪西借凑了两万块钱给孩子看病,他又骂我,说我能搞到钱,却不肯给他出书。我都欠了一万多块的债了,我怎么给他出书。孩子肾炎,需要营养品,我哪里找钱给他买,我卖过两次血,可也不够……”
飞飞说:“不能吧?小巴也只是喜欢写诗,没到和么疯狂吧?连日子都不过了?”
“唉,飞飞,你有眼光,找了龙哥,享福了,还象在学校里一样没什么变化,还那么漂亮、水灵,可你看看我,”杨明霞摘下帽子,声音里一股忧伤:“我才刚30岁,可头发都花白,满脸皱纹,像个50岁的老太婆……”
“小、小巴这混蛋也、太、太他妈过分了!”我的酒劲刚着火就上来了:“杨明霞,你、你家住哪里?”
“西直门……龙哥你想干什么?”
“到、到你家里去,揍、那混蛋一顿,把他两只手撅了,看、看他还写那些没、没用的破玩意儿……”
“你要把他手打断,他就残废了啊……”
“你以为他、他现在不残废吗?他妈的,一个男人,不、不养活老婆孩子也罢了,自己都、都养活不了,让老婆捡垃圾养活,净搞他那些没、没用的,我、我操,这和废物有、有什么区别?”
杨明霞苦着脸说:“龙哥,您就是去了我家也揍不到他了?”
“怎、怎么的?”
“他在吉林的一个写诗的朋友,说邀请了几个同好到他那里去,要一起去长白山体验林海雪原的浪漫,还要举办一个什么诗会。本来说十天左右回来,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也不见踪影,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我给他打他也不接。现在,我都懒得联系他了……”杨明霞说着,又流起眼泪来。
“混蛋!光玩,忘了家里还、还有挨饿的老婆和、生病的孩子,玩失踪……妈的,我、我越来越想揍他……”
“喂,阿龙,你就知道打架揍人的,你以为还在学校里啊?那管什么用?”飞飞对杨明霞说:“杨姐,别听他的,他喝醉了,说胡话呢。”
飞飞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包拉开,从里面掏出四摞钱来:“这里有四万,你把债还上,剩下的钱给孩子看病。”
“不,飞飞,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咱们是同学,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这点算什么?以后再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用钱就直接说。”飞飞说着,硬把钱塞给了杨明霞。
“拿、拿着吧,”我说:“但是记住,这是给、你和孩子吃饭、看病的,不、不是给小巴出书的,不许把钱给他。”
“谢谢、谢谢龙哥,谢谢飞飞,我知道了。钱,我先借着,以后一定还……”杨明霞已经满脸眼泪了。
“不、不用你还,”我一摆手说:“回、回头你、你告诉那废物小、小巴,就说是我宇天龙说的,他要再不去挣钱养家,我、我就打死个孙子的……”
“好了杨姐,别听阿龙说醉话。天这么晚了,您别捡了,赶快回去照顾孩子吧。”飞飞催促着。
“谢谢,谢谢龙哥、飞飞。”杨明霞千恩万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