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过来搭把手!”
“阿云!把这两包药材送到东街的医馆去!”
“阿云!把店面好好收拾收拾, 准备开门了!”
…… ……
展眼间,化名施云的杨谨已经在这间“仁义生药铺”里做了七八天小伙计了。这间生药铺不仅大, 生意更是兴隆, 或是零售或是批购,每日只要开了张,生意便络绎不绝。
铺子里的伙计也不少,可这十几个大小伙计, 生生都忙得像大个儿的陀螺, 脚不沾地地不是做这样, 就是做那样。幸亏杨谨身子骨结实,不然早被累趴下了。
不过,忙碌也有忙碌的乐趣,只几日, 她就差不多把襄宁城内的几条大街道的路都认全了。她和店里的诸伙计、管事,相处都极融洽。一则,因为她模样好看, 世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极好。二则, 她的性子是个少说话多做事的, 尤其想着那位召她来的韩掌柜的话“干得好,除了工钱之外,还有赏钱”,她干活就更卖力气了,恨不得尽快攒够了路费,好早点儿动身去京城。
这一日,仁义生药铺一如既往地买卖兴隆。接近晌午的时候,杨谨总算是得了会儿空闲,她站在柜台后面,打量着店里占据了整整两面墙的药柜上的一排排药名,脑袋里却没闲着,边背药方子,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人影一晃,韩掌柜含着笑带进来一伙人,约有六七个,大部分都是面容冷峻的壮实汉子,皆穿着统一的短打服色。
杨谨只瞧了一眼,就瞧出来那几名汉子的武功修为不低。然而,她的目光却最终落在了为首的红衣女子身上。
咦?这个女子看着好生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龙临镇!
杨谨的眸子张了张,她想起来了:这个红衣女子,就是当年在龙临镇客栈中阻止自己给那位神秘病弱女庄主医病的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买药吗?
看掌柜的颇殷勤的模样,莫非是大买主?
杨谨愣怔的当儿,红玉也瞄上了她。
“韩掌柜,这个伙计似乎以前没见过啊?”红玉盯着杨谨,眼底划过几分疑色。
“红总管,”韩掌柜赔笑道,“他是前阵子刚招的伙计,您肯定是没……”
“新招的?”红玉的声音沉了下去。
“正是。”韩掌柜好脾气地点头。
红玉的目光胶着在杨谨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杨谨。
“这是红总管,咱们东家面前最得力的人,还不快见礼!”韩总管忙向杨谨道。
杨谨闻言,抱了抱拳:“见过红总管!我叫施云。”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令红玉的神情愈发玩味。再次划过她的五官,红玉道:“你是哪里人?”
“江南人氏。”
“江南……”红玉自顾自低语,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突的,她双眉一立,厉声道:“既是江南人氏,为什么口音是北方的?必定有古怪!”
杨谨微诧。她总不能说,她是从小在北方深山中长大的吧?而且,这个“红总管”明显对自己生出疑心来了。杨谨不善作伪,登时心里便有些忐忑。
红玉绷着脸,道:“你,随我走!把你的来历细细说清楚,再回来做工!”
言下之意,若说不清楚,就是有去无回了。
她话音刚落,紧随着她的几名汉子已经近前来围住了杨谨,不许她脱身离开。
杨谨被围在核心,蹙着眉扫了一圈。她确信这几名汉子挡不住自己,可,若是此刻脱身而去,之前的工钱不就泡汤了吗?
她舍不得。
“红总管息怒!”一旁的韩掌柜抢上来打圆场,“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施小哥在店里做了许多天了,勤快能干,人品也好,这事是有目共睹的……”
“韩掌柜!”红玉决然打断他,“你追随庄主也有几年了,如今是怎样的情势,看不分明吗?没弄清来路就往店里招,不怕招来外鬼吗?”
俗话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她这句话说罢,不由得韩掌柜不多想,一张保养得不错的老脸登时涨得通红。
“红总管!你这是什么话?老夫……”
不等他说完,红玉毫不留情地截断他:“这是庄主的命令!韩掌柜还有什么要说的?”
韩掌柜登时被噎个够呛。老头儿张了半天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红玉于是不再理会韩掌柜,转头向几名随从道:“带他走!”
杨谨正犹豫着是按捺下着随他们走,还是掀翻几人夺路而逃的当儿,忽有人夺门而入,高喊着:“红总管!不、不好了!”
红玉一凛,看清来者是庄内的一名侍女,常随在姚佩琳身边的,登时冷下脸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名侍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看到红玉,仿佛寻到了救星一般,语无伦次地又道:“您、您快去看看吧!庄主、庄主她……”
“庄主怎么了?”红玉一把扯住那名侍女的衣袖,厉声问。
那名侍女被她吓得言语倒顺溜了,一股脑道:“庄主又昏厥过去了!姚掌事请您、请您快回去……”
红玉只听了一半,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备马车!速回庄上!”
杨谨愕然地看着红玉一行人,包括那个来报信的侍女转眼间没了踪影。门外,马蹄声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逃命似的响成了一片。
她转过脸,对上同样愕然的韩掌柜,以及其他几名店内的伙计。
“掌柜的,这……”
韩掌柜双眉拧成一个大疙瘩,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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