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
卓芳华微笑着道:“确实贪心,这样,我这儿的一支碧玉箫就没她的份了,给你做补偿。”
“谢姑母!”卓玉娘知道卓芳华这是不想自己看到卓昭节得了琵琶,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生了嫉妒,本来就是要给自己这支碧玉箫的,但卓芳华既然和那面腹嵌五蝠捧寿图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起拿出来,这支箫料想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卓玉娘主练的乐器就是箫,卓芳华这也算是因人而赠了,卓玉娘虽然是后得,却也满心欢喜。
待阮家的使女再拿上那碧玉箫,卓玉娘更喜欢了,那箫通体翠绿,拿在手上,将手都映作了一片碧色森森,而且触手生温,不说箫声,单是看着就很舒服了。
如此两姐妹各有所得,都欢喜得很,忽然门口有人轻笑了一声,道:“卓七姐姐技艺高明,我竟听呆了去,到这会才回过了神。”
一行人不必回头已经听出来是温坛榕的声音,卓芳华忙招呼道:“你这孩子,来了怎也不进来坐?快点过来!”
温坛榕穿着桃红底撒绣杏花的诃子裙,束着绛色锦缎,系紫棠宫绦,趿着木屐,手里折了两枝海棠花,笑吟吟的踏进来,先对卓芳华施了个常礼,这才在卓芳华的嗔怪里入了席,道:“我来的时候卓七姐姐正接过了琵琶,本来是怕打扰了,不想站在那里却听得入神,方才才醒神。”
“你可别把她夸坏了。”卓芳华微微一笑,对卓昭节道,“你方才那首《夕阳箫鼓》弹得是不错,但也只在小娘子里算不错,别说国手了,就是小娘子里,其实也不只一个苏八娘子能胜过你,眼前这就是一个。”
见卓玉娘、卓昭节都好奇的看向了自己,温坛榕嗔道:“表婶这么抬举我,我可不敢当!别叫卓七姐姐以为我是敷衍她呢!方才卓七姐姐明明弹得极好的。”
卓芳华微笑着道:“她啊,比你这李大家的得意弟子,到底差了许多……方才那曲子大概是她最拿手的了,不信换支来一定不成。”
卓昭节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如今琵琶反正到手了,嫡亲姑母这么调侃几句她也不在乎,道:“反正琵琶我决计不还了。”
温坛榕笑着道:“卓七姐姐不要听表婶的,我虽然随家师学过些时日,也不过那么回事罢了。”
“其实你们两个本来该是同门师姐妹的。”卓芳华忽然道,“只是七娘没能拜进李大家门下,你另外寻的师傅听说是个比你长不了几岁的小娘子?不知道那小娘子琵琶弹得怎么样,但教导弟子倒是不错,毕竟你学琵琶辰光也不过两年。”
温坛榕与卓昭节一起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同门?”
卓昭节倒是醒悟了过来:“李延……李大家南下所受托付,托付的那个人原来是大姑母?”
之前她偷听到李延景曾受自己一个长辈托付,估量自己是否可以收入他的门下,但最终没看上,后来和班氏商议下来,因为排除了卓芳礼、游氏,还以为是李延景故意胡说、另有图谋,没想到他却是当真得了卓芳华的托付。
卓昭节因为李延景只见自己一面就下了不好的评论,心中不服,自跟随谢盈脉学琵琶后进展向来不错,更加坚定了她觉得这所谓的李大家根本就是有眼无珠之徒,私下里提起来总是带着几分不屑与厌恶,但如今听说李延景不但是温坛榕的师傅,还是卓芳华的旧交,不免有些讪讪。
卓芳华道:“也不算是正经的托付,榕娘是李大家的得意弟子,因她的缘故我也见过几回李大家,攀谈时提到过你在江南的事情,当时李大家正好要南下,所以就允诺说若有机会,你又喜欢琵琶,就指点指点你……但后来他被耽误了下,没和你说,你就自己拜了那谢娘子,李大家自也不能和旁人抢弟子,我原本担心那谢娘子名不见传的,别误了你,如今看来也还不错。”
……什么他被耽误了下!根本就是他没看中我!
卓昭节心中腹诽着,想:听姑母的意思,却是李延景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去指点我的呢,不想这人说话这样不算话不说,回来还要骗姑母。
只是她心里这么嘀咕归嘀咕,也知道李延景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两边都不至于失了颜面,毕竟他主动向卓芳华提出收徒在前,结果反悔在后,而卓昭节更是在决定学琵琶之后根本没理会过他,径自就去另外拜了师,这事情的真相传出来任是哪一边都没什么面子,还不如信了李延景的话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