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暂时打消了皇后的怀疑,但如今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让晋王离开。宁摇碧与卓昭节心头都有些沮丧——他们觐见皇后是非常容易的,倒是忘记虽然六宫无妃,但皇后这儿也未必就是空着。
但此刻也只能见缝插针的说些赔罪的话了,正琢磨着是不是下次再来,皇后却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对晋王道:“你到前头去一下。”
晋王一愣,道:“母后?”蓬莱殿是后宫最南之处,再前那就是前朝了。
“本宫倒是忘记了,你们父皇昨儿说到给你的差使,道是要寻你议一议。”淳于皇后一拍头,有些郁闷的道,“许是年纪大了,说到这会才想起来。”
闻言晋王自是不敢怠慢,起身道:“多谢母后告知,儿臣告退。”又笑说了一句,“是儿臣来了之后说东说西叫母后没想起来罢?儿臣本是想着给母后解闷,不想倒是误了事情了。”
淳于皇后笑着道:“去罢去罢,等和你父皇说完了过来告诉本宫。”
晋王答应了一声,告退出去。
他这么忽然走了,宁摇碧和卓昭节都松了口气,正想着怎么切题,淳于皇后却又把殿上闲人都打发了,只留了贺氏伺候。
见这情况,宁摇碧与卓昭节脸色微微一变——果然皇后蹙着眉问:“西域出了什么事情,要你们两个特意过来说,而且这种朝事,居然不先告诉十一郎,倒来先与本宫说?”
皇后如此敏锐,宁摇碧自不敢怠慢,他暗中沉肘一撞卓昭节的肩,让她比自己慢一步起身,抢先禀告:“娘娘英明,确实出了大事!”
卓昭节不防宁摇碧这次不但逆了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暗中下手,心中气急,待要说话,皇后在上头却已经把宁摇碧的小动作看得清楚,双眉一扬,道:“九郎你不许昭节说话?什么意思?本宫知道你素来狡猾,看来这事情还是叫昭节说了可靠些!”
宁摇碧心头一沉,却道:“娘娘,西域来的消息,自然是臣先知道的,昭节不过听了一两句,如何能够完整的回答娘娘?”
“信笺我虽然没看到,但你可是从头给我说了。”卓昭节气恼的道,“娘娘圣明,还是臣妇来禀告吧!”
“真有意思,本宫自问平常待你们都不坏,如今倒是抢着来答话了,莫非是怕本宫吃了你们不成?”淳于皇后何等精明,立刻想到了两人抢着答话的用意,微微冷笑,道,“既然是西域出事,确实是九郎知道的清楚,你又这么维护昭节……是做人丈夫的模样。很好,这次你来回答,昭节给本宫坐回去!念你们恩爱,不管是什么事情,本宫会尽力饶恕你们!”
卓昭节知道淳于皇后这么说了那就是决定了,不敢再争,只是深深一礼:“谢娘娘宽仁!”
皇后没心情和她说什么,问宁摇碧:“到底怎么了?”
“请娘娘节哀!”卓昭节紧张的看着宁摇碧,正琢磨着他要怎么说才能够不引起淳于皇后太过悲痛,未想宁摇碧开口就是直截了当!卓昭节心头一沉,却见淳于皇后果然也是满脸震惊之色,呆了片刻才道:“你说什么?”
宁摇碧平静的道:“延昌郡王在祖母寿辰之后次日,即为刺客刺杀于东夷山上!这个消息臣是在千秋节前才收到的,奈何担心圣人与娘娘知道噩耗之后悲痛过度,一直不敢禀告,刻意隐瞒了下来……如今……”
淳于皇后深吸了口气,虽然脸色苍白,威严却更盛,她俯视着宁摇碧,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二姐寿辰是七月十一,次日是七月十二……七月十二的事情,隼信会耽误到千秋节之前?!而且你又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说?!莫非本宫和十一郎素来念着二姐的份上宽待你……你们父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伸手一指宁摇碧,这一刻威严如山,卓昭节虽然是坐在席上,也不禁瞬间汗出如浆!
只听皇后怒喝:“你若没个解释,自以为仗着二姐的宠爱便可以为所欲为,不把天家子孙当回事……便是回头和二姐请罪,本宫必不饶你!”
迎着皇后的威胁,宁摇碧却仍旧神色自若,冷静的道:“臣不敢隐瞒,臣确实是千秋节之前才得到这个消息的。之所以当时不敢泄露,全是为了臣的祖母,也是,为了圣人和娘娘!”
他此刻的冷静倒也不全是强自镇定,由于自幼出入宫廷,宁摇碧对淳于皇后的性情之了解,远非卓昭节能比。只看皇后如今还没乱了方寸,甚至不曾为延昌郡王落泪,宁摇碧算是清楚皇后是真的没有被延昌郡王的死击垮心防了。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延昌郡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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