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发跟前,礼貌地问:“您是刘村长吧?”
刘易发不清楚对方的来头,照实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省文管部门的,跟您一个姓。您就喊我小刘吧。”男人自我介绍道。
省文管部门的?
刘易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眼下这个局面,有省里来的领导在,总不是件坏事;当下,客客气气地跟男人说话。
“哦,您好,您好。请问,刘领导有什么指示吗?”
男人套近乎似地笑着回应:“哎,喊领导就见外了。您就喊我小刘,或者,刘同志也行。”说到这里,男人扫视了下众人,换了一种语调。
这语调在刘易发听来很耳熟,在他印象里,那些当领导的开会发言都是这种语气。
男人说:“今天呢,我负责来协调何家窝棚跟八分场有关元墓的纠纷,还望乡亲们开诚布公的有一说一;但前提是,不能破坏相互间的团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就该好好说,不是吗?”说完这开场白似的一番话,他凑近了刘易发,低声说,“村长,关于元墓,你们的举报做得没错,也应该这么做。八分场的几位同志态度有些偏激,在这里,我代他们说声抱歉,不过,今天我来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希望村长能配合我的工作。”
尽管刘易发不知道这位省里来的领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他觉得对方说话还算客气,也就没排斥,点头表示愿意积极配合。
男人对刘易发的态度感到满意,他似笑非笑地问了一个让刘易发吃惊的问题。
他问道:“听说,上次你们去元墓救人,有个姓王的考古专家也参与了营救?”
刘易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料到对方会打听起王建国来。他不由多了个心眼,盘算着该怎么回答。
男人见刘易发犹犹豫豫的样子,料想这事有戏,就算刘易发拒绝回答,他也能从老村长脸上的表情看出端倪来。
没等刘易发想出对策,男人继续堆着笑说道:“如果,村长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就改天吧。我呢,这段时间会在市文管部门指导工作,您可以随时去找我。”说罢,礼貌地跟刘易发道别,并示意八分场的人随他离去。
等那些人走远了,心事重重的刘易发喊村民们散去;他与王建国、何飚进屋商量事情。
进门坐下,刘易发对王建国说:“建国。情况有些不妙啊。看来,八分场的人来村子闹事是假,打听你的下落是真。”
王建国原先以为刘易发会跟他商量怎样应付八分场的人,现在,从对方口中得知那些人竟是奔着自己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打听我?难道……”他猜测这些人会不会跟铜棺山的那些神秘人有关。
刘易发点了点头,神情很是严峻,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小闯特别关照我要确保你们两的安全;现在,有人找上门来了,不管怎样,你们都不能在村子里再待下去了。”
“那我们……”王建国想象不出,除了何家窝棚他们还能上哪去。
刘易发理解王建国的心情,他说道:“别担心。所谓树挪死人挪活;我相信,肯定会找到安全的地方。现在要紧的是,得赶紧离开村子,找个地方暂时避一下。”说到这里,他吩咐何飚,“阿飚。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将建国和玉洁送去馒头山,然后,等我的信。”
何飚应了声,出门安排人手去了。
接下来,王建国回到住处,将事情跟蓝玉洁简单说了说,又草草收拾了不多的行李,跟着何飚以及两个民兵,划着小木船去了黑鱼湖里的湖心岛。
话分两头,刘姓男人带人返回八分场后,那个跟何飚争执憋着一肚子气的男人问,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何家窝棚继续闹下去?
姓刘的男人阴着个脸,说:“我说林大炮,做事得分轻重缓急。我这次来,除了要协调你们跟何家窝棚的纠纷,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我要寻找一位姓王的考古专家,这是上头下达的密令,如果完不成,我回去是无法交代的。至于,为什么要阻止你们闹下去,一来,我已经从村长的眼神里得到证实,姓王的很有可能就在他们村里。寻找姓王的是我首要任务,不能因为你们之间的矛盾,就打草惊蛇导致任务失败;再则,就凭你们十几个人,跟他们上百号村民干仗,你能以一敌十吗?”
“这个……当时光顾着发火,没想到这茬。”
被称作林大炮的男人开始觉得,姓刘的阻止他们跟何家窝棚起冲突是有道理的。
“就是嘛。干任何事都得讲究策略;就像打仗,行兵、布阵、后勤补给,这些环节缺一不可;进可攻,退可守,才能争取到更多胜利的机会。”
林大炮将脑袋点得跟磕头虫似的,他心里暗想,这当官的还真有两把刷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其实,他认同姓刘的说的话,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他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好让姓刘的能在他们跟何家窝棚的纠纷里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