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挑挑拣拣着点心等芝琴,忽听外面回廊上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嗓音,似乎有点年纪了,满蕴慈爱:“阿虚,这翡翠卷是市上你最喜欢的那家铺子买的,如今还热着,你好歹吃一点?”
“难道是简离旷?简虚白方才还跟丫鬟委屈呢,这会他爹可算来了。”宋宜笑没想到那健妇的体贴还让自己听了回壁脚,心下好笑之余,悄悄拖了两个隐囊到身边,慢慢靠上去,闭眼假寐,免得被发现偷听下不了台。
谁想才合眼,就听简虚白怏怏道:“三叔您怎么来了?这会您应该还在当值吧?”
“今儿是你生辰,我跟上司告了假。”那三叔温和道,“你娘也在长公主府里设好了宴,你吃点翡翠卷垫垫,跟三叔回去,好不好?”
简虚白似乎静默了一下,才有些哽咽的问:“爹呢?三哥呢?为什么是三叔来找我回去,却不是他们?”
“他们当然也找了,只是没找到。”那三叔暗叹一声,柔声道,“三叔也是受他们之托,恰好来绸庄找你,这才……”
“是吗?”简虚白的声音忽然有点冷,“三叔您可别骗我——回头我会去问爹和三哥的,您知道,三哥要是没托您来这儿找我的话,他才不介意叫我知道真相!”
那三叔顿时语塞,半晌才道:“总之长公主府那边已经在摆宴了,你是咱们简家的心尖尖,你的生辰怎么会没人在意?好孩子,跟三叔回去罢,今儿帝都上下多少人等着给你祝声寿呢?”
简虚白幽幽道:“但爹根本不在乎——年初的时候三哥生辰,爹那么重视,还亲自给三哥参详那天的穿戴!为什么轮到我,爹别说上心,连我主动问起,爹都不当回事?三叔,我跟三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也不是说爹他不能偏心、要偏心也只能偏心我,我就是不明白,从小到大,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对,爹要这样视我为无物?明明我很用心做个好儿子了!”
他语气沉重的问,“是不是因为我越过三哥承了爵?可那时候我才五岁,连什么是爵位都不懂,若非长辈们一致的意思,这燕国公哪里轮得到我做?又不是我非要跟三哥抢的!”
“……这都什么事?!”屋子里的宋宜笑嘴角扯了又扯,感到了来自门外的深深恶意,“我以为是简离旷来哄儿子了呢,父慈子孝或父慈子顽的甜言蜜语,听听也没什么。谁想来的却是叔父,这会说着说着连爵位阴私都要讲出来了!”
她可不敢再听下去,故意推了把案上银瓶,让它撞上不远处的青瓷荷叶皿,清脆的相击声果然让窗外一静。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
宋宜笑吐了口气,重新倒回隐囊上。
过了会,她又听到脚步声,只一个人,道是芝琴回来了,忙又爬起来——不料门被打开,负手而立的赫然是独自返回的简虚白!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宋宜笑不由变了脸色:他应该不会为了那么几句话,赶来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