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了能念一个二本,不过她也乐观,要是跟中考那样,超常发挥加祖宗保佑,说不准就上一本了!
“妈,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恩。”
宋词爬到阁楼上,才敢把自己宝贵的老人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她是想打个电话给张文浩,问问他学文还是学理。
这事得慎重。
号码没拨出去,她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声音巨大,宋词捂住音筒,狭小的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宋词挂掉了,害怕是诈骗电话,因为她的手机号码没多少人知道。
那人坚持不懈,又打了好几个。
这老人机又没有拉黑的功能,宋词硬着头皮接了,心想着,电话一通,她就冲那头喊没钱没钱。
梁叙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正经的喊了声,“媳妇儿。”
那样我也不开心了。
我就喜欢看你没有烦恼笑眯眯的样子啊。
梁叙将她说的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像是悦耳的音符一个个砸在他的心上,撩拨他的心弦。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就更加用力了,不想松开。
宋词靠着他的胸膛,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从小她就不是受欢迎的小朋友,父母为生计奔波,疲于应付生活,是没有太多时间来陪伴她的。
街口巷子里的小孩子,她是脏兮兮的也傻乎乎的那一个,玩配对的游戏没有人愿意带她,更没有人愿意碰她。
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抠着手指甲,擦擦流下来眼泪鼻涕,边看着她们手拉手离开的背影,还边告诉自己,将来总有人愿意和她拉手拥抱的。
那是个冬天,她和张文浩的关系远不及现在,他是土霸王,卷了好几个雪球,往她身上砸,散落的雪块从衣领处滑了进去,她冻得流眼泪,哭着回家跟她爸告状。
她爸躺在床上,凶凶的说:“他砸你,你不会砸回去吗?没本事的人才只知道哭。”
于是,她也卷了好几个雪球,死命的往张文浩身上砸,然而他毫发无伤,她哭的更狠了,觉得特别没用。
前座的肖茉莉咳嗽了好几声,“诶诶诶,注意影响。”
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的人不多,都跑去小店撒欢了。
宋词才回神,不舍的松开了梁叙的腰,还小心的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很好,很正常。
“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她问。
梁叙将手藏在背后,颔首道:“好多了。”
他的话让宋词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她眼里泛着亮光,“那你以后心情不好了,就抱我,我很乐于助人的。”
梁叙唇角微勾,露出个极浅的笑,“好。”
宋词回想起方才环着他腰的手感,真的是不错,好想再来一次哦~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会不好啊?”她紧接着问。
梁叙顿了良久,拖长了语调,“恩……很少很少。”他戏谑道:“你这表情好像很失望。”
宋词是有那么点失望,她惯性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哈。”
“.…..”
肖茉莉被他们忽视的彻底,在宋词一连串的“哈哈”之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别笑了,看看我,我在呢。”
“看见了。”宋词捂着闹到说。
肖茉莉仰头喝了一口水,清了口腔中的辣条味,阴阳怪气道:“你们什么关系,就搂搂抱抱的。”
宋词生怕梁叙因为她的话就开始和自己保持距离,“你不要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同桌之间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
肖茉莉弹弹指甲,丹凤眼角往上一吊,更显犀利,“张文浩天天都丧,我咋没看见你抱他?”
不等宋词回答,梁叙就先她一步,掷地有声,冷冷吐字道:“她敢。”
梁叙情绪外放之时,暗沉沉的眸子盯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唇边虽含着笑意,可那笑却极其的森冷。
肖茉莉不屑的嘁了声,“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敢?你又不是她,以为自己特了不起是吧?”
梁叙扬眉,“我是挺了不起的,至少比你要厉害许多。”
“你!”肖茉莉被他呛得回不了话。
梁叙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恶心的病毒,蕴着深深的看不起,“如果你的了不起就是整天和职高的混混在一起,把打架抽烟染发当特色,那我的确比不过你。”
他话里有话,讽刺的她面红耳赤,气急之下,肖茉莉口不择言,“你妈以前还站过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梁叙一脚蹬翻了肖茉莉的课桌,“你放屁!”
宋词赶紧的上前,一把抱住气得发抖的梁叙,一个劲的说:“冷静冷静,抱一下就不生气了。”
两个人闹大,把老师引过来就不好了,全都要倒霉。
梁叙的气息渐趋平缓,宋词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引发世界大战,她刚打算松手,他就低喝道:“再抱一会儿,我还没气够。”
“哦哦哦,好的。”
人在冲动之下说出来的都是伤人心的,一字比一字刻薄,肖茉莉在道听途说之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梁叙自然不会同她客气。
肖茉莉蹲下去把倒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又扶好课桌,背对着梁叙和宋词,干巴巴道:“对不起。”
这声道歉得不到回应。
宋词抱了快十分钟,她手都酸的发疼,“我不想抱了,我手疼。”
梁叙哪里是真的没气够,这是在趁机占她便宜呢,“歇歇吧。”
宋词甩手放松筋骨,看张文浩还没回来,纳闷的不得了,这都好久了,居然还没回来?
上课铃响了好几遍,宋词翻开课本,在梁叙的教育下养成了预习的好习惯,老师姗姗来迟,十分钟之后才夹着备课本进的教室。
“抱歉,临时有事,来晚了,今天我们学习宗.教.改.革这一章。”
历史课上,老师总会说些有趣的小故事,宋词这次没有兴趣听了,因为张文浩的位置仍然是空着的,她压低嗓音问梁叙,“浩浩去哪里了?你们两不是一起的吗?”
梁叙默不作声的把板凳往远处移了点,低头算题。
宋词一愣,“你回答我。”
梁叙权当没听见。
宋词以为他上课不好出声,贴心的在便利贴上写好,丢过去。
第一张,梁叙没有捡。
宋词又丢了第二张,梁叙依然没有捡。
好嘛,再迟钝也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了,她忽然有些担心张文浩了。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张文浩才出现在教室门口,走一步留一个脚印,瓷砖上是黄色的印子,屎味一路飘满整个二楼。
“报告!”
“怎么回事?”
“老师,对不起。”先认错再说,原因不重要。
“进来吧。”历史老师立马就又说:“先休息吧,下节课体育老师有事,我代上啊。”
张文浩努力保持镇静,在座位上安静入鸡,他在厕所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把脚底板这坨黄黄的翔给冲掉。
宋词把脑袋往前伸,鼻子冲进刺鼻的味,她捏着鼻子,“哎哟,好臭。”
梁叙憋着笑,抓住她的衣领,把人给按了回来,提醒她,“别过去。”
宋词小脸皱跟包子皮似的,“熏死我了。”
梁叙在玩她的马尾辫,轻扯一下她就往后仰一点,可好玩了。
“张文浩,你是不是拉屎没擦啊?臭死我了。”说这话的是肖茉莉,她坐的离他最近,受波及最严重也就是她了。
张文浩面不改色,“你嘴巴还臭呢?几天没刷牙?”
“滚滚滚,我的妈,我不行了。”
宋词也觉着张文浩就跟从厕所里刚捞出来一样,她护着自己的头发,不让梁叙扯了,没有威慑力的瞪他,“你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