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见两名头戴灰绿色船形帽、身着同色系制服的青年尾随一位戴着单片眼镜,全身原野灰的华发男子疾步靠近,更见这三人的服饰皆绣有醒目的鹰徽,刘砚心顿时想起昨晚在校内逮捕她们的盖世太保,心中腾升一股不祥预感。她慌忙跳下床,死死盯住来人,不住高嚷道,“我们没犯法!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回校!”
怎料那华发男子毫不理会刘砚心的申辩,而是朝身旁的两名青年人使个眼色。那二人便立即冷酷地扑向刘砚心、岑苡诜二人,用胶布麻利地封住她们的嘴后,粗暴地紧扯住她们的头发,连拖带拽的将她二人拖入一间四面不透光的窄小室内。
很快,岑苡诜嗅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腥味,以致恶心得几欲呕吐。她好不容易忍住胃部的阵阵翻搅,定睛端量四周,终于发现墙面上那一道道蜿蜒而狭长的黑色渍迹,以及被牢牢钉在顶部,悬挂在半空的数十根粗如拇指般的铁链!
难道这房间便是——
“唔!唔!”不待答案跃入岑苡诜的脑际,一阵压抑的呜咽已被她与刘砚心脱口而出。只见刺耳而杂乱的镣铐声中,她二人的四肢皆被那些铁链层层缚住,紧紧贴在肮脏的墙面上,情状犹如那集市上待售的猪肉般,令人心悸地悬吊在空中,无奈地迎接着即将来临的被烹煮的命运。
华发男子缓缓踱步至她二人面前,取出口袋中的一枚黑匣子,大拇指轻按了下。登时一连串声音从匣内接连传出,在这晦暗湿热的室内微微回荡。
这……难道是许平君与陆俊的对话!?
确实没听错!岑苡诜凝神倾听,面色转喜,暗忖“林静如”既已苏醒,那么她与刘砚心定能无罪开释。她忙瞪大双眸,朝面前的华发男子不住颔首,口中的呜呜声愈发急促。那男子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泛起清浅笑意,向身旁的青年比划了个古怪手势。蓦地,一丝刺疼自双唇直抵骨髓,却是那青年狠狠撕下了封住她嘴唇的胶带。岑苡诜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以舌尖描绘唇线,暗自为重获言论的权利而欣喜万分。俄而一缕橘黄色火光摇曳不定,隐约映出那男子的斑白发丝与眉角丛生的细纹。
“既然你想告诉我这些话的意思,那就快点。”那华发男子埋首点燃指间的烟草,少顷徐徐喷出一口青烟,和蔼的面色却掩盖不了凛冽的威胁,“我最近非常繁忙,所以好心奉劝你最好配合我的工作,千万不要拖沓。否则,我本人无法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岑苡诜闻言怔怔看他,意识到这被重新给予的所谓“权利”,终不过是一番可笑的镜花水月罢了。换言之,倘若真正获释出狱,只得任由对方指使,不可半分忤逆。她忙使劲点头,恳切对方倒带一回。
到底是汉语为母语的中国人。岑苡诜细听片刻后,如实将那些对话译为德语,流利地转述与那华发男子,请求对方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