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奚时在客厅里翻找了一大圈,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出一只小型医药箱,彼时她正半跪在电视柜旁,弯腰打开医药箱,里面的东西不多,她翻了翻,顺利看见一包棉签下面藏着的退烧药。
看了看服用说明书,还对了对日期,怕这些东西在这里放久了会过期。
盛林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楼的,站在楼梯口,一言不发地看着那边,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深沉又安静。
他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很少有生病的时候,偶尔几回的感冒或者发烧,总有一大群人围着照顾和伺候,可那些人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养好他的身体,不是出于关心和重视,仅仅是因为这是一项任务。
那是一种互相得利的关系,他们都是为了最后丰厚的报酬,除此之外,别无目的。
傍晚绯红的霞光从阳台那处打进来,她整个人浸在迷眼的光晕里,一举一动都被衬得温柔起来,认真查看药物说明的样子,抬手捋头发的样子,小心拆开药盒的样子,低头合上医药箱的样子,以及站起身,抬头时视线突然投过来的那一瞬。
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在他的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
这种感觉轻微到可以忽视它,但确实某一刻让他感到了舒心和放松,挺难得的。
陶奚时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下来了?”
她握着一盒退烧药走近,微皱着眉盯着他,脸上是不太赞同的神色。
然后把他赶回了楼上房间。
她先烧了一壶开水,倒了大半杯,又倒出几颗药丸,带着这些东西上楼,一一放在他床头柜上,叮嘱的语气有点僵硬:“水现在有点儿烫,凉几分钟后你先把药吞了,这个药一天三次,每次三颗,还有,生病了还得多喝水。”
盛林野安静地听着,他并没有觉得陶奚时突如其来的转变和关心有什么不对,或许是他压根没有去细想,所以在她叮嘱了一番之后,他低声答应:“好。”
床头柜上的开水热气腾腾往上冒,升起又消失在空气里,窗外霞光渐渐远去,天幕再次暗沉下来。
房间里静谧的气息流走,陶奚时认为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他也是个成年人,没什么好担心的,遂留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打算离开他的卧室。
看出她要离开的意思,盛林野及时制止,“你留下。”
嗓音还是哑的,和平时的音色有一点不同,同样的是,照样磁性抓耳,尤其好听。
陶奚时的脚步没挪动过半步,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问:“后天就到一周时间了,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盛林野端起水杯,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好像还有点儿烫手,他说有。
她神情一紧,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摆,忙问道,“他真的也在英国?”
“嗯。”
他不太喜欢她和他谈这些事,所以回复都变得简短又冷淡,可她就连说话语速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这个消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迫不及待要抓住它。
“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盛林野越听越烦躁,平时的她话少得可怜,沉默寡言的一点儿存在感也没有,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表露出真正的情绪,把真实的那一面揭给他看。
至于其他时候,她好像恨不得当个隐形的人,只希望谁都不要注意到她。
他知道过去的她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所以越是看到她如今的变化,就越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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