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好像是在回想,指间燃着的烟飘上来青白的烟雾,笼上了他的侧颜。
江粟耐心而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盛林野。”
盛林野摁灭了烟,直接擦过她的肩走过去,她下意识地回过头,他正好站定在一个女生面前,背对着她,抬起手揉了揉女生的头发,轻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江粟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出道几年,演艺这条路走得顺风顺水,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被媒体和粉丝捧着,而像今天这样狼狈,还是出道后的第一次。
前一刻还以为旁人走不进他的世界,下一刻,他就主动走进另一个女生的世界,他们相处的样子那么的旁若无人,极其自然融洽。
她没办法多待一秒钟。
……
陶奚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扔给他一个问题,语气不太好形容,听不出什么滋味。
“刚刚那个女生和你说什么呢?”
盛林野接过她背着的书包,一只手拎着,扯过她的连衣帽给她戴上,漫不经心道:“没听清。”
“挺漂亮的。”陶奚时刚才多看了一眼,“也挺白挺瘦的。”
她说着,抬起手想要摘下帽子,戴得不舒服,盛林野抢先牵过她的手,“戴着,风大。”紧接着又轻嗤,“没你好看。”
“她眼睛比我大。”
“她眼睛再大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陶奚时没多想,继续说:“她胸也比我大。”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盛林野略微偏过了头,视线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扫了一秒她胸前,嗓音沉沉地笑了一声。
她立刻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
“那你不准笑。”
“好。”
嘴上应着好,可陶奚时分明看见他那一双眼睛还弯着,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她恼羞成怒,甩开他的手,“你还在笑。”
“阿时,我笑是因为,我不觉得你比她小。”
“你这个……”
陶奚时一时想不出能形容他的词,他在她卡带的这几秒,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回家,我帮你量一下就知道了。”
她想到该用什么形容词了,红着脸补充道:“流氓。”
也就只有盛林野了,一本正经地说着那种富有内涵的话,偏偏那张脸生得那么好,说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闹了一会儿,外面实在冷,两人回到车里,盛林野这会儿终于正经起来了,不是假正经,打开车里的空调,告诉她,“过完圣诞我要回英国一趟。”
其实那边学校已经开始放新年假了,但盛亿南也许是不爽他在国内轻轻松松毫无心事地谈恋爱,而自己却在公司里忙的焦头烂额,于是非要把盛林野也弄进公司里,预计待到国内的新年才会让他回来。
陶奚时安静片刻,问:“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的指尖没什么规律地点在方向盘上,“除夕之前。”
“那个时候我也放假了。”
“我去扬城看你。”讲完后,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放假”这个词,他沉吟一瞬,提议:“或者,你放假了之后,想去英国玩么?”
车内的暖气流通在每个角落,她搭在膝盖被他握着的手恢复了温暖,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提议,最终摇头,“不行,我爸妈不会放心我出国,他们不会同意的。”
陶奚时将手掌摊开,反握住他的,“我在扬城等你。”
她被他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细细地嗅还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烟味,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阿时,你会觉得没意思吗?”
他时常这样三个地方来回赶,真正能陪她的时间其实不多,有些事确实不能第一时间帮到她,有时候也察觉不到她偶尔的小情绪,尽管每天电话沟通,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分隔两地,是最容易产生隔阂的。
“不会。”陶奚时想也没想就否认,如实说,“盛林野,世界上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这其实是一句变相的告白。
盛林野听出来了。
他说:“阿时,以后我会对你更好。”
并且,一直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语气坚定的,仿佛是在立誓一般。
陶奚时听得整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