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面前继续诬赖着自己,错了就是错了。
那棺材里当真躺着的不是自己,不然十个棺材板都压不住,怎么说也得爬起来掐死他不可。
话已至此,他们二人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她欲拂袖而去,又听身边人言“五公主若是她,可会原谅我?”
她身形一顿,扭头看着他的侧颜。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下巴上有些青涩的胡渣,他抬眸瞧上她,又问“可会原谅我?”
靳凝兮眯起眼,语气凉着,心却不可遏止的一痛:“摄政王这是问本宫,还是问地下的靳氏?”
君洛恍惚一阵,瞧着她凉薄的眸光似是冬日里的清水,轻轻一泼就给他泼了个清醒。
“本王失言,公主莫要见怪。”说着他绕过百花而去,靳凝兮瞧着他的背影,见他佝偻着身子,宛如一只丧家之犬。
君洛几时这样过?
“微臣还以为,这花好月圆夜,摄政王话音儿再软些,公主说不准就投怀送抱摒弃前嫌了呢。”
前脚人刚走,后脚妖孽就来了,声到人未到,她转身看去,见万俟笙缓缓从身后踏花而来,搂着她的腰肢笑得十分欢喜。
靳凝兮蹙眉,一手想要拨开他的掌心“你这是做什么,叫别人看见。”
“怕什么?”他无赖般得搂得更紧,她身上沾满了花香,嗅着极为舒服“要是被人瞧见了,臣回去就禀明皇上让皇上把五公主献给臣,如何?”
她无声地睨了他一眼,万俟笙却携着她飞身而去,坐落到了一座高楼上。
周身都是如墨一般的夜色,天空中又有星星几颗,她抬头瞧着这月色,暗叹万俟笙果真说得对。
今日是花好月圆夜。
“国师好兴致,这宫中夜宴还摆着,你带我上高楼看月色,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凝兮挑眉瞧着身后的万俟笙,那妖孽浅笑未言,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替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周身似乎是有些湿润,好像是在百花从中待了一会,衣角上还沾了些泥。
“已经让苏月心挡着了,五公主安心的和臣待在一块就好。”
他磁性的嗓音响在耳畔勾得她浑身一酥,月色高挂,凝兮的脸颊有些发烫,正清醒着有面纱遮挡,却有被万俟笙轻轻地摘了下来。
她一急,忙要去抢“你做什么?”
那狐狸不答,一手举在高空刻意躲着她的动作,看着二人身高悬殊和她焦急的模样,也早就瞧见了她面上泛起的潮红,低低笑了起来“怎么,公主这般害羞,倒让臣有些不适应了。”
靳凝兮一愣,猛地瞪了他一眼“哪个害羞了!”
“哎哟,害羞还不承认!”他爱不释手的将她搂在怀里,凝兮垂目不答,面上虽是满满的不愿,心里却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他一贯的竹香又沾染了些酒气,却不令人生厌烦,又揽着她轻轻的摇着。
“臣有一件东西要送给公主。”
他在耳边刻意低语,见她耳垂也随着敏感的红了,万俟笙眸色一深,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环来。
那时刚刚他偷听他们俩二人谈话的时候编的,凝兮回嘴一句,他就给她加了朵花,她嘲讽一句,他就给她扯了个大花。
“你还会编花环?”她揶揄的看了一眼万俟笙,原来他衣角上的泥是刚才编花环粘的,瞧着这花环断不像是那种细心编好的,倒像是用蛮力拧在一起的,生生硬硬,却是花团锦簇,极为好看。
“臣见过有人带,只是没做过,想了个样子就给公主戴上了。”说着他给她带上她的乌发,青丝如绸缎,这头顶的花朵五颜六色,愈发衬得她美艳动人了。
他见她眉眼温软,似是有些高兴了的,语气里还捎带着小心翼翼“别生我气了,可好?”
靳凝兮一愣,这才忽然想起她还在生气一事,本还有些高兴地模样瞬间垮了下来,看得万俟笙心尖一颤,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万俟笙。”靳凝兮抿唇,瞧着万俟笙一眼,正色道“你可还会瞒着我?”
他摇头。
“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应该同甘共苦,你什么都不说,你打量着试探我,这还算是一条船上的吗?”
万俟笙挑眉“你又怎知,我没和你同甘共苦?”
凝兮蹙眉“什么意思?”
万俟笙松软了眉眼,高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又是这般遮遮掩掩,靳凝兮撇嘴,转身窝在他怀里,将花环摘下细细瞧着“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那妖孽在身后轻笑“这是臣第一次编花。”
说到此处,靳凝兮一惊,慌忙扭头瞧着他:“那你不会是把那地方的花都给拔秃了吧?”
只见他凤眸一丝尴尬闪过,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