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灏侧脸紧绷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回想起那日她小产,他为了保护凝兮的名声,将一干人等为了保住她的名分,现只留下了一个能保密的太医和君洛与沈良之,就连她的贴身侍女都不知道。可就是偏巧因为这种不知道,才会让这女人现在又受了一遍苦。
他该说的都没有说,也没有在意,也不知道小产过后的人竟然是不能出去吹风的。
现在,也有那么一点儿自责。
气氛不是太好,太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侧的帝王,又好生叮嘱一番,便提笔开始写药方子,等写了之后行礼退下,屋子里头又剩下了凝兮与苏瑾灏二人。
“你怎么这么不给朕省心。”
苏瑾灏伸手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心,长吁了一口气“靳凝兮,你这性格,要是没有那么尖锐就好了。”
可是身下这个脆弱的人那里就是个不尖锐的性子,才刚刚被他抚平的眉心又一点点的揪起,身在病中也低声喃喃着,不知道是何种执念。苏瑾灏垂首去听,却隐约只能听见在喊旁人的名字。
万俟笙。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一样横叉在苏瑾灏的心里头,本来脸上还有点慈悲的怜悯,又一点点消散去凝成铁青。
“万俟笙,你脑子里就只有那个男人么!”
璃慧帝一听便炸了毛,想把床上的女人给托起来把她弄醒,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谁,让她好好知道现在她身边的人只有谁。
可他却不能,只能烦躁的来回踱步,伸手就将放在桌案上的茶盏给打碎了。
“啪”的一声响,床上的人似是被吓到了,颤了几颤,然后就没了声音。
苏瑾灏一怔,扭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见她的脸色比方才更甚,难看的要命。
一赌气,他掀开龙袍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床上病怏怏的人,心里头跟着就一片荒凉涌上来。
他还以为他下了一盘好棋,等她输了,他就能将她抱个满怀。可是谁知道,她就算是输了,身边没了旁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了,她却还竖起了满身的刺来对他。
他挺不理解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输给了万俟笙。
殿内气氛低迷,殿外气氛也不怎么样,萧惊鸿站在名常殿的门口眼巴巴地吹着冷风,看着太医一进去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她就连靳凝兮的脸都没有看清就被退到门口了,也不知道着凝兮的的什么病,如此矜贵着。
昨日不还好好的么?听说还跟着皇上白日去看舞,还去了将军府使了好大的威风,难不成今日一听说有人都在排挤她,她就装病病倒了么?方才苏瑾灏就在她的宫中待着,一听这人病倒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似得就是要出来找人。纵然这世上女子都不如她容貌几分,可是她萧惊鸿却也是榜上有名,比那里头躺着的狐媚子,差了多少了?
她略微抿起唇,极为不悦的扫了身旁的杜嬷嬷一眼。杜嬷嬷懂她的意思,略微眨了下眼睛,只道
“这风口太冷,娘娘不然就先回去歇息吧。”
萧惊鸿略略沉思,随着杜嬷嬷来到了一个小角落。
“娘娘,您看,这方法奏效了,这女人分明就是受不了刺激的。”杜嬷嬷得意的笑了笑,见惊鸿眉宇间的愁意并未得此舒展,她这才又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劝解:“娘娘,您想想啊,现在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臭名远扬了,她就算是跟您真的要争,也争不过您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这还争不过么?萧惊鸿不甘心的看了眼名常殿的大门。想起来皇上一听这女人出事儿了,什么都不顾坐上龙辇就跑,她还得在后面追,好不容易追上了,偏生就给堵在了外面,吹冷气。
她自小就是个娇气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但是却也知道这人心叵测,可是没想到她们刚弄出了一点儿裂痕来,这女人就略施手段重新把皇上弄回去了。
萧惊鸿不服,却又苦于自己不大会宫斗,那些个宫心计什么的自己也没有多学过,总觉着苏滟歌的优势就是苏瑾灏喜欢她,心不在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点儿吃亏。现在看来,这亏,她吃大发了。
“除了这个,还有旁的法子么?”萧惊鸿看了眼杜嬷嬷,她觉着这种法子始终是不大靠谱,又想着这事儿也急不得,关于给苏瑾灏与苏滟歌降低裂痕的这种事情,总不能一手就让旁人用流言摧毁了。但是眼下,这种时候,她父亲上前谴责五公主,若是五公主重新施魅迷了皇上去,耳边风吹过几吹,她岂不是要白白连累家族么!
杜嬷嬷眼珠儿转了转,思量了片刻后说“听说摄政王从前与五公主好像还有一点儿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