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而立。
“你给不了她余生安稳的荣华,”舒泽帝斩钉截铁的道:“能给她的唯有许元伦。”
景茂庭问道:“皇上可曾考虑过她是否愿意嫁给许元伦?”
“朕知她不愿意,朕在妙春山时,就在等着她告诉朕她要嫁给许元伦,但是她没有,朕便知她不愿意。”舒泽帝面色深沉的道:“朕将赐婚,她会理解朕的用意。”
景茂庭镇定自若的道:“臣会不惜一切的在她远嫁的途中劫掠走她。”
“你!”舒泽帝瞠目。
“恕臣直言,在遇到福国公主之前,臣平生并无所执,只想安分守己的为官。如今,福国公主是臣的执念,是臣不可或缺。”景茂庭发自肺腑的拱手道:“臣对她会尽自己毕生所能,恳请皇上成全。”
舒泽帝诧异,他这是一意孤行,可是他每一字都说得很认真坚定,如同他平日里刚毅的孤勇。
景茂庭正色的道:“臣指天发誓,此生不负舒国不负她,否则,臣永世轮回为畜。”
舒泽帝心下一惊,见他说得信誓旦旦,沉声道:“朕并没有察觉到你对福国公主深情至此。”
景茂庭坦言道:“臣知她的处境,亦知自己的处境,曾未敢流露。方才得知皇上欲赐婚将她嫁给许元伦,臣只得袒露内心,不想后悔错过。”
“你非福国公主不娶?”
“对。”
舒泽帝看向决心已定的他,隐隐失笑道:“朕曾尤其的器重你欣赏你,羡慕你能时刻冷静镇定,不被感情所惑,始终眼明心净,像神祗一样。如今,你动了感情私欲,跟那些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
景茂庭不语。
舒泽帝沉吟道:“朕相信你今日所言的不负舒国不负她,可是,朕不相信你在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依然坚定如初。”
景茂庭不置可否的道:“确实事事难料。”
“七年够吗?”
“嗯?”
“或者十年?”
“嗯?”
舒泽帝从紫檀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两个紫色小盒,摆在案几上,每个小盒里各放着一粒药丸,他神色不明的介绍道:“这一粒毒-药可活七年,那一粒毒-药可活十年,是无解药的剧毒。可活三年和五年的毒-药已被人服下,他们都如期暴毙,一日也未多活。”
景茂庭愕然。
舒泽帝说道:“你服下可活十年的毒-药,朕赐婚,她必须嫁给你;你服下可活七年的毒-药,朕不再将她赐婚给任何人,她想嫁给谁朕不阻拦。”
景茂庭的眸色顿时幽深,问道:“皇上的顾虑是?”
舒泽帝极其冷静的道:“朕担心有朝一日你擅权指染皇权,使舒国的国基动荡。朕担心你辜负朕的女儿,惹得朕的荣妃忧伤。朕还能活个几年,朕活着时,会留意你。朕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景茂庭冷静的问道:“如果臣没指染皇权,没辜负福国公主呢?”
“依旧如期而死。”舒泽帝异常的漠然,他是皇上,必须要保障皇权安稳,不能留有隐患。
“臣死了,福国公主呢?”
“不用为她操心,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自有主见,会自己做出安排。”
“她并没有那么强大,而是没有人关心她,她不得不自有主见的做出安排。”
舒泽帝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随手将两个盒子向他推了推,道:“选一个吧,朕成全你的姻缘,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景茂庭的手握了握拳,七年?十年?七年后她才二十余岁……
舒泽帝若无其事的道:“朕觉得你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景茂庭没有犹豫的捏起可活七年的药丸放在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苦酸的味道入了腹,他眉心一蹙。
舒泽帝难以置信的问:“不选可活十年的?”
景茂庭说得很平静:“臣要在今晚的宴席上当众向她求娶。”
舒泽帝脸色冷沉的收起小药盒,他在微微颤抖,不曾想,这个看上去不解风情、冷如寒冰的男子,为了跟爱慕的女子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甘愿服下只活七年的毒-药,该是多深沉内敛的爱慕,才能那么的坚决,无畏而从容?
景茂庭的胸口突然很痛,悸痛,他不适的捂住胸口。
舒泽帝站起身,看着他疼得难忍的样子,缓声道:“很正常,只是片刻的剧痛,说明毒-药在起作用。”
景茂庭深深的呼吸着,痛得额头上密集的汗,脸色煞白,他不由得的蜷起身子。
舒泽帝不动声色的倚在案几,等着他这阵剧痛消退,他很能隐忍啊,竟然一声不吭。很可惜,他本可以成为一代贤臣,名垂青史,却义无反顾的败给儿女私情。
败?
舒泽帝不禁恍惚,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多么可贵。
过了片刻,景茂庭胸口的痛意渐轻,他恢复了常态,随着舒泽帝步入宴席。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桂花树下烛光中的舒知茵,她姿容明媚动人,唇角泛着浅浅的微笑,真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