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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的照片被颜许一直珍藏着,或许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只小公鸡和一个巨大的蛋的合照。但是对颜许来说,这记录了蛋蛋和它的第一个朋友,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件事。
小墩儿和蛋蛋玩了许多属于小朋友的游戏,比如藏猫猫或是瞎子摸瘸子,只是蛋蛋本身就没有眼睛,它到底闭没闭眼小墩儿也不知道。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玩的乐此不疲。甚至约定好了下次一起玩的时间。
要离开的时候,小墩儿变成了人形。
他刚和蛋蛋道别,脑袋上就冒出了一个红艳艳的鸡冠子,小墩儿有些懊恼,他摸了摸自己的鸡冠,说道:“我就是一直控制不好人形,偶尔冠子就会自己跑出来,所以才戴着小黄帽。”
“上课也不取吗?”颜许问道。
小墩儿摇摇头:“不取的,同学都说我是怪人,不和我玩。但妈妈说,如果我取了,同学就会说我是怪物,会杀了我的。”
颜许叹了口气,陈嫂说的确实也没错。
“那你回去吧。”颜许跟小墩儿道别。
关上门之后蛋蛋就蹦到了颜许的怀里,和小鸡哥哥玩了一下午,蛋蛋确实是累了,它在颜许的怀里拱了拱,在粑粑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颜许还是头一次看蛋蛋和小朋友一起玩,他知道蛋蛋需要朋友。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实在不知道怎么再去做一个朋友了。幸好还有小墩儿,又幸好小墩儿是个妖怪。机缘巧合,让蛋蛋有了一个朋友。
想到朋友,颜许忽然愣住了,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给自己的笔友写信了——自从蛋蛋出现之后。
颜许把蛋蛋放到床上之后才去书房打开台灯。
他和笔友是在他小学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从没见过面,在现代化的今天依旧是用写信的方式交流。也都用的笔名,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这么一直交流了十多年。
颜许提笔,信纸铺的整整齐齐,他在开头写上:敬爱的白先生。
白先生的笔名叫白羽,是个很普通的笔名,当年十个人有六个人都是这个,与之相对的还有墨玉这个笔名,很多人用。
钢笔在纸上留下痕迹,颜许记得在他初中的时候,白先生写信过来让他好好练字,自己才能练得一手漂亮的钢笔行楷。颜许从小就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虽然孤儿院的院长阿姨很好,但是孤儿院的孩子太多了,每个人能分得的长辈的爱又太少了。
那个时候,白先生几乎就充当了颜许长辈的角色,颜许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白先生是自己的父亲该有多好。
只是颜许自己也清楚,如果这个词,就仅仅是如果的意思。
白先生在颜许心中是个很睿智也很博学的人,就是他鼓励颜许去做摄影师,鼓励颜许去做自己。在颜许最困难的时候,白先生还借了刚刚毕业身无分文的颜许两万块钱,也从不催颜许还。
在颜许心中,白先生如师如父,亦兄亦友。
是品节高雅,才高八斗,不爱名利视钱财如粪土的那种人。
而颜许也在努力成为这种人,
颜许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将这段时间自己遇到的事情写在信上。内容写的依旧和以前没什么分别,写自己去拍摄时候遇到的事,那里的风土人情,和与众不同的野生动物。写自己现在一切都好,白先生最近如何这样的话。
他把信写好之后密封好,准备明天拿到邮局寄出去。
幸好邮局还有寄信这个业务,再过几年估计也就没了。颜许自己也觉得电子邮件要方便许多。打字比写字来得快,他有一次跟白先生提过,但白先生似乎不这么认为。
白先生认为只有在书桌前,点一支香,对着纸与笔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要写什么。
提笔的时候才不会停顿。
有时候,颜许都认为白先生是上个世纪的人。
写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颜许打了哈欠,穿着一双拖鞋准备去锁门。
小区虽然没出过什么入室抢劫的消息,但是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只是颜许刚刚走到玄关,就听见外头传来陈嫂吼叫,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姓陈的!你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了!!”
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地上,好像是手机。
“你也下得去手!这个年纪都能当你闺女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狗娘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