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歹人?”
宁三婶歪着头瞧瞧,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是……不是那个”她实在说不出亲家大嫂这几个字,可是支支吾吾的样子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正尴尬间,就听水田那边的灌木丛旁传来一声断喝:“是谁在那偷偷摸摸的,给我滚出来。”
人们回头一瞧,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像拎野鸡一般拎了一个蜷缩成一团、提着裤子的男人过来。
顾青山大步走到近前,把骆麻子朝地上一扔,朗声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我瞧着像是个小贼,咱们村里今天有没有人家丢东西,若丢了,恐怕就是他偷得。”
大力娘吃惊的瞧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旁边一人手上夺过火把,凑近了细看:“青山,真的是青山哪,我家大力呢,他咋没回来呀?啊?他是不是……”
大力娘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大家也都认出了顾青山,纷纷凑了过来,尤其是家里也有孩子入伍的,更是紧紧揪着他问情况。
“大力没事,挺好的,还当了百夫长了,让我带话给你们,让你们放心。其他人……前年在黄河边那一场大仗打完之后,就没见过了。”顾青山简短回答了问题,马上就有人放声大哭。
话题转移,骆麻子就想提着裤子偷偷溜走,那边的女人也穿好了裙子,拔腿就跑。两个人咣当一下撞在了一起,纷纷倒在地上。
人们这才想起刚才这一桩丑事,迅速围了过来,有人已经认出了妇人:“这不是镇上开首饰铺子的董记老板娘么?”
“诶,对呀,是宁馨的婆家大嫂啊。”
“这个无赖我见过,瞧他那满脸麻子,就是骆各庄的骆麻子。瞧他提着裤子那怂样,这好事分明就是他干的,有胆子干还没胆子承认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骆氏见被人认出来了,就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巴掌扇在了骆麻子脸上:“你个混蛋,竟然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骆麻子刚被顾青山摁在灌木丛里打了一顿,现在又被骆氏打,一下子就恼了:“骆春花,你个臭娘们,是你找我来的,现在还倒打一耙?”
大力娘在一旁冷笑:“说了半天,敢情是一个村里出来的野鸳鸯,你们要偷腥就到自个儿村里去,别来俺们村干这腌臜事。”
宁馨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宁馨哪,宁馨……”
宁馨的大堂哥宁江迎了上去:“二婶,宁馨怎么了?”
“宁馨到河边洗衣服,一直没回家,我听说村东出事了,就赶紧跑了来,你们看见宁馨没?”宁馨娘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我的娃呀,你怎么命这么苦呀,早早的没了爹,现在又要去服兵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啊……尹老四,你个死鬼,你为了救别人死了就罢了,还不保佑你的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我怎么活?”尹四婶突然大哭着拉住儿子尹小栓的胳膊,一头栽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
吴大力也抽到了去,吴大力的娘知道哭也没用,抹着泪叮嘱儿子:“大力呀,你这一去不知啥年月才能回来。你可千万要活着呀……”
吴大力十五岁了,长得膀大腰圆,看着比顾青山和尹小栓他们壮实多了。他倒没怎么伤心,豪气地拍拍他娘肩膀,大咧咧地说道:“娘,你别怕。我走了,家里不是还有小力么,你放心吧,我这两膀子力气正愁没地方使呢。当了兵,兴许还能混个小官做做,也不白活一回了。”
尹四婶看着自己儿子单薄瘦弱的样子,拍着地大哭:“尹老四你个死鬼呀,没了小栓,我可怎么活?”
“四婶,别哭了,我替小栓去。”
轻轻的一句话,却令骚动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尹四婶使劲擦擦眼睛,看清站在眼前的少年:“青山哪,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你们家也就你一根独苗,我……”
顾家几代单传,连个本家都没有。顾大磊两口子在村里人缘不错,仅留下这么一根独苗,却要去战场送死,别说是旁人看不下去,就是尹四婶也不忍心。
“青山,你别去。这种事谁抓上就是谁,虽然当年小栓他爹救了你爹,可是你也没必要替他去战场呀。”旁边有人说话了。
“是啊青山,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仁义孩子,可也不能为了心疼别人就把自己豁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