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你就要借倭寇的势,来坏我的局?谢遵,你别以为你不招,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这么大年纪了,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到了这一步,有没有口供,其实并不重要。即便你现在害了哑病,也不影响案子的进行,铁头,把谢大公子的口供拿给谢老爷看看。”
王铁头将谢昌的口供拿到谢遵面前,杨承祖则抱着肩膀冷笑“勾结海盗,私贩禁物,与倭寇勾结,为倭人带路。凡是与你竞争的海商,黑鲨帮就会去杀人夺船。有人在生意上跟你作对,倭寇就会洗城。这种手段你告诉我是朝廷不给你路走?明明是你自己为非作歹作威作福惯了,就把这粮行看成了你一家的产业,不肯让别人插手,要么让别人当你的手下,要么就不能做这行,你简直拿自己当了朝廷了。吃的咸鱼抵的渴,谢员外,今天就是你的报应临头,又有什么可说!”
“假的……这些都是你们逼昌儿……”谢遵无力的辩白了两句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将口供丢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这个长子生于顺境,缺少磨砺,如
果真的动了大刑,受刑不过招供,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
再者,到了这时候,就算这口供是假的又能怎么样?总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这么一份口供,就能把谢家的罪过钉死,至于真假,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他叹了口气,无力的向后一靠“罢了,昌儿终究是没吃过苦,敌不过你的虎狼手段,有此口供,也是命中注定之事。你也不用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你看不起我,认为我不明大局。可是商海无情,要想吃饭,就得拿命去拼,这是大家都得守的规矩。当初我们谢家落魄时,朝廷可曾关照过我们?将来别人要夺我产业时,朝廷难道会出来,替我护住我的家业我的宗族。你跟老夫讲报应?如果讲报应,南京城里,大半人都有报应,我想就算老天爷,也报应不过来。”
冷飞霜美目流转,脸上显出一副庄严法相“谢遵,事到如今,你还不准备认罪么?你的家族勾结倭寇,杀害无辜,宁波城当日血流成河,无数百姓因你而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忏悔之心?”
她这手神功用出来,即便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大盗,也往往心生悔意,跪地忏悔磕头。可是谢遵与她对视良久,目光依旧清澈如水
“小姑娘,你跟我说忏悔,讲慈悲?笑话!你出过海么,遭过船难么?我告诉你,我年轻时,是跟长辈出过海的,那次我们遇到海难,十几个人困在一个小岛上,没有任何吃的。最后大家只能抽签,抽到的人,当食物,没抽到的人吃他。我吃了我的两个叔伯,和一个跟我最亲近的兄弟,才撑到救援船找到我。我能活到今天,是靠着吃了自己的亲人,你跟我说慈悲?这个天下,要么吃人,要么被吃,不想被吃就要去吃人。我谢遵和我的家族要活下去,就只能用命去拼,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那些人的死,是因为你们出来要跟我抢生意,我为了保住我的家人,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害死他们的是你,是你们每一个人!”
冷飞霜听他如此淡定的说起吃人,粉面发白,猛的一掌拍在桌上,下一刻,过了片刻,这张桌案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碎成十几块碎片,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