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言灵儿刚起床,齐元便来禀报,冲田要司果然被释放了。
“小姐,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铃铛忧心忡忡道。
昨晚从翠玉阁回府的路上,小姐和殿下两人一路低声讨论着应对冲田要司的办法,小姐说得好几个办法都被殿下给否了,最终回到府里也没讨论出个一二三来,如今这倭人已经被放出来了,若是来报复小姐那要如何是好?
言灵儿沉思片刻,对齐元问道:“可有看到是何人来领的他?”
齐元摇摇头:“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未曾见过。”
那日跟踪这些倭人的时候,齐元可以观察过萧文轩身边的随从,记住了萧文轩几个心腹的长相,但今天来领人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世家大族豢养的家仆,更像是……
“奴才感觉他好像是个太监。”齐元道。
宫里的人?果然是他吗?言灵儿眯起眼睛,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啊。
“娘娘……”见言灵儿半天不说话,表情严肃,铃铛忍不住开口。
“齐元先盯着点儿宫里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言灵儿道,“律行多安排一些人手,保护几位讼师和伙计的安全,以免有人借机闹事。”
“是。”齐元领命。
这时,门外传来曾嬷嬷的声音:“娘娘,律行派人递了话。”
言灵儿一愣,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律行的人来,她走到门外:“可是律行出了什么事儿?”
“说是之前一个写状子的人来问问案子。”曾嬷嬷道,“说是人已经来律行好几天了,结果都没找到您。”
“我竟是忙晕了头,若是什么重要的官司,可别误了人家的事才好。”言灵儿朝铃铛看了一眼,“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律行。”
……
何秀花低着头坐在佳品律行安放在大堂内的木凳子上,她身边人来来往往,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半分,她表情木讷地望着不远处一块斑驳的地板,仿佛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
“……就是她,这几日经常来,来了就只说要找您,其他的我们再问她就一言不发,我们看她一直阴着一张脸,也不敢多问是怎么回事儿。”伙计指着坐在角落里的何秀花对言灵儿说道。
言灵儿点点头表示知晓,她走到何秀花面前停下来,仔细观察着何秀花,眼前这姑娘容貌清秀,眉头轻皱,看起来年龄不大,大约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她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一遍一遍的扣着手指头,典型的焦虑状态。
何秀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眼前一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年轻妇人,脸上蒙着白纱,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何秀花莫名有些紧张,立马站了起来。
“这位姑娘,听说这几日你都来律行找我?”言灵儿望着她,朝着一楼的单独会客间对何秀花做了个请的手势,“有什么事情咱们里间说吧。”
何秀花攥紧了衣角,僵着表情点了点头,魂游似的跟在言灵儿身后飘进了会客间,铃铛将茶盘放在桌上,退出会客间,轻轻掩上了门,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敢问姑娘芳名?”言灵儿为何秀花倒了一杯茶,轻放在她面前。
“……原来你就是言讼师……”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何秀花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她似乎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喝了一口茶。
这个言讼师跟坊间传闻得怎么一点儿都不一样……
“是我。”言灵儿微微带着笑意点了点头,“不知姑娘想要委托的是何案子,是否已经在我律行登记造册过?”
“有的。”何秀花点点头,接着便又抱着茶杯低着头默不作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何秀花才从袖子里逃出一叠泛黄的纸,递给言灵儿。
言灵儿打开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这就是她年前特意挑出来的轰动京城的屠夫媳妇谋杀婆婆案,言灵儿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儿:“你就是何秀花?死者的女儿。”
何秀花头垂得更低了,不一会儿,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对不起……”言灵儿叹了口气,这案子她原本打算接了,却又因为其他事情而耽误了跟委托人见面的日子,若不是贵妃在过年的时候突然传出喜讯,皇上一高兴大赦天下,不少犯人都减了刑,只怕这会儿,屠夫媳妇已经问斩了。
何秀花摇摇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向言灵儿:“我嫂子是个好人。”
“这案子我之前已经向京兆府打听过了,人证物证俱在,想要翻案,很难。”这也是她为什么将案子搁置在一旁的原因之一,她年前跟京兆府的师爷和捕头碰过这个案子,也看了京兆府的卷宗,案子看起来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我嫂子对我娘……非常好,她是个孝顺的人,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何秀花道,“甚至连我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很多犯人在犯罪之前,都不是十足的坏人,可这不代表她不会犯错。”何秀花的话无法说服言灵儿,“断案子讲的是证据,你若是有十足的证据,能够证明案发当天,你嫂子没有在场证据,便还有翻案的机会,但你要知道,你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不能有一句谎言。”
“……”何秀花再次沉默起来。
言灵儿再次给她斟了一杯茶,缓缓道:“案发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你毫无隐瞒地告诉我,我会从你的证词中寻找突破口。”
何秀花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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