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蝠抓住的时候,文仲寅心中感想都不能以悔恨二字形容了。
天知道他去外省参加老医友们之间的聚会,回来途中怎么就招惹上了这种煞神。
世间没有后悔药,不然他定要自己搞来配方多吃几幅,治治自己有时候遇到病患格外心软就有救无类的毛病。
虽然在家里习惯对小孙女还有徒弟们总是这样嘱咐,医者仁心,有救无类,但换到自己身上遭遇恩将仇报这种事
心寒倒在其次,文仲寅现在担忧的是自己到底救了个怎样的人。
万一是穷凶极恶的歹徒,那他不是为虎作伥,救了他一条命即将害到更多人?
“老头儿,你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这会儿面对我怎么又不说话了?装哑巴啊!”血蝠恶劣地冲文仲寅龇牙笑道。
他打的主意是自己光顾着逃命,身上的值钱东西早没影了,而跟杀手身份有关的东西除了一把刀,再无其他。
接下来要进城他可不能这么寒酸,起码要从眼前这个老家伙身上搜刮些下来。
至于这老家伙的命,血蝠心中不屑一笑,除了秦浩和他的同伙,没有人在看到他们这样杀手的真面目下还继续存活的。
等搜掠干净老家伙身上的钱,他就可以去死了!
文仲寅不知道血蝠心中所想,但不妨碍他在他危险的目光下惊惧交加缩成一团,直道吾命休矣。
以前常听说野外危险,有可能遇上流窜在山中的亡命罪犯,他往山上跑惯了也没在意。
再说铭城也是小地方,放到大城市根本没的比,人流量也格外少,亡命罪犯要流窜也不会窜到他们这边。
文仲寅没想到他这把犯了盲区错误,真碰上危险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祈祷眼前人放自己一马。
“小、小伙子,我都救了你一命,看在咱们素不相识我都能搭救你的份上,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走?”
思忖了下,文仲寅就果断向血蝠求饶,希望他能看在救命之恩份上放自己条生路。
然而文仲寅又忘了,血蝠属于那种被人救了睁眼都不忘嗜血的危险人物,让他不恩将仇报都难,还记挂救命之恩?
果然下一刻,血蝠就皮笑肉不笑地讽道:“老头儿你知道吗?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满嘴道德,说施恩不图报却实际把恩啊仇啊都记得比谁都清楚的人,怎么你现在是后悔救我了?早干嘛了?想我放过你,呵呵做梦吧!”
“小、小兄弟啊,你看在城外山口杀人劫财多明显,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就是杀了我跑到天涯海角也得做亡命罪犯不得安生,不如把我放了,大不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不满足这些钱的话,我是开药馆的还有不少药材”
说出自家开药馆,珍藏有不少上年份药物的时候文仲寅整张老脸都痛惜得皱在一起,跟割肉似的。
“啰啰嗦嗦你烦不烦,少放屁了老头儿,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闭嘴!再多哔哔一句,老子直接宰了你!”
血蝠不耐烦文仲寅的年老多话,猝然出刀钉在文仲寅身边的木桩上,锐利直闪寒光的刀锋顿时吓得文仲寅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同时他心里也升起一股悲哀之情,看来这次他的老命真的悬了。
在血蝠大肆搜刮文仲寅身上、连随身携带的药箱都不放过翻找得一片狼藉的时候,文仲寅不忍看侧过头去,没想到正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孩搀扶着佝偻腰喘咳不停的老人,半天不动地方。
糟糕,忘了这是通往下一个镇子的必经之路了,这下恐怕不止自己要遭殃,这对祖孙看起来也要危险。
文仲寅医者心肠,看到这一幕就提起了心,却不敢当着血蝠的面做声,毕竟血蝠现在是背对着那对祖孙光顾着翻东西。
无法出声提醒不远处那对祖孙,文仲寅便试图用眨眼,做惊惧的青脸去吓唬能看到他的小孩。
希望那小孩有我家小婧儿一半机智吧,文仲寅忧心忡忡地想。
岂料那小孩毫无反应,眼中只有他那突发哮喘的爷爷,最要命的是他爷爷还患有心脏病。
都是无解的重疾,小孩家里也并不富裕,这好不容易攒了一些钱要和爷爷一起到隔壁镇上乘火车去大城市看病,不料走到半路他爷爷就哮喘病发,而且隐隐看着还有心脏病一同复发的征兆。
急的那小孩满头大汗,不住轻拍爷爷的后背为他顺气,不住抽噎着道:“爷爷你可不要有事啊,呜呜”
情况不对!再迟钝,文仲寅也看出来那小孩的神情紧张中透着一丝焦急,不像是看到他受匪徒劫掠的害怕,倒像是他旁边的老人出问题了。
文仲寅一下正色起来,愈发关注那对祖孙,让近在咫尺的血蝠都有所察觉。
“老头儿你在看什么?!”血蝠惊疑一声,下意识想回头看。
就在这个时候,文仲寅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推了一把他,血蝠虽然及时反应躲过去,也让文仲寅有了逃脱的机会。
就是现在!文仲寅迈开老腿快速跑向前方的祖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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