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阁因为有了芙娘生意大好,在这波京城商铺倒闭潮中,坚强的生存下来不说,反而还笼络了很大部分固定的老客熟客。
因为琉璃坊造出了粉丝这个词,大家依样学样,也将喜欢芙娘,因为芙娘才去流苏阁的那批客人称作芙娘的粉丝。
流苏阁的老板姓代,名叫代堂春,是个常年穿着青衣褂子,模样斯文的中年男子。他见琉璃坊将金宛苏的广告卖出了天价,也正尝试着想替芙娘招揽广告生意。
金小楼与绿筠来到流苏阁的时候,阁子外的灯笼正徐徐点亮起来。
碧绿色的小楼在盈盈烛火的光芒下愈加显得通透明亮,推开前门往里走去,两璧皆是幢幢彩光花影,便如同走进了画中一般。
大堂里几乎坐满了人,今日来的都是京城里的商铺老板。
有小厮见到绿筠,“哟”了一声,倒也不介意隔壁的竞争对手前来,反而轻轻一笑道:“绿筠姑娘又来看我们流苏阁的芙娘?今日可来得对了!”
“怎么,今日有什么不同寻常吗?”绿筠问到。
因流苏阁生意变好,新招了些伙计,许多小厮都是刚来不久,不认识金小楼是自然的,他们只晓得琉璃琳琅两个坊子多是由绿筠姑娘做主。
小厮领着金小楼与绿筠两人往里走,一边让她们坐到了离台子稍远的偏僻角落里,一边道:“抱歉了,两位姑娘,今日人多,只得这位置还有空。”
“今日是芙娘头一回接广告。”小厮接着回到,“广告这词还真新鲜,听说我们老板还是跟绿筠姑娘您学的呢!”
绿筠扬了扬眉,看向金小楼。
金小楼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桌面上的单子,向小厮点了杯最简单的茉莉蜜茶。
待小厮走后,绿筠才轻轻出声,皱着眉看向金小楼:“掌柜的,这……”
金小楼知道她想问什么,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吧。”
两人遂安静下来,目光皆注视着台子中间的屏风。这回那屏风换成了云纱烟水帘,黛青色的木架子上悬挂着两张烟霞紫的薄纱帘子,后边的窗户半开着,有风徐徐而入,吹得那云纱烟水帘轻轻摆动,既像是早春傍晚的云霞,又像是树荫下落满花瓣潺潺流动的溪水,别是一番风雅滋味。
金小楼不得不承认这流苏阁的老板品味不错,整个阁子布置得令人身心舒愉。
在这种环境氛围下,又有佳人在前,即便一杯最寻常的茉莉蜜茶卖出二十两银子的价格,金小楼也觉得值得。
只坐了没一会儿,金小楼便见一个窈窕婀娜的人影自帘子后头走过,个头倒是与桂枝差不多,只是那纤纤柳腰,走起来摇曳生姿的模样,实在是令金小楼想象不出那屏风后头的人是黄桂枝。
待芙娘坐定后,旁边的古筝叮铃一弹,随着淡淡悠扬的琴音,芙娘挽起袖子,露出一双水仙花朵般的玉手,侍弄起了茶盏。
堂中的老板们皆是看得兴起,相继点头鼓掌,代堂春便趁这时走了出来,站在台上屏风前,冲下边说道:“鄙人已请来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画师,各位老板若是觉得芙娘不错,现下便可竞价了,我们芙娘只接一支广告,价高者得!”
还晓得饥饿营销的道理,金小楼扬眉,这个流苏阁的代老板是块做生意的料。
果不其然,代堂春话音刚落,便有人喊起了价来,因芙娘粉丝数也不少,那人一来便喊了一千两。
有小厮赶紧敲了一下瓷盏,将银子的金额标注在了前边的一块绸布上。每喊一个新的价格小厮便提笔写上去,再将旧的绸布剪掉,没一会儿,就已升到了五千两。
“嗬!好厉害!”绿筠叹到,“他这一支广告够得上人家铺子好几年的了!”
在价格升到五千两的时候,迟迟没有人再喊下一个数字,金小楼默然片刻,举起了手:“六千两。”
绿筠吃了一惊,赶紧低声询问:“掌柜的,你不先瞧瞧那芙娘的模样吗?”
金小楼道:“你既说过她与桂枝长得一模一样,那我看不看都是一个样。既然只靠看不能分辨,那就好好的与她接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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