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和姬恒互换了身体的事实冲击过后,因为达成了互相掩饰秘密的共识,楚妤心思稍微松懈下来。偏偏姬恒觉得不可懈怠,即刻要她注意起自己的言行举止。
楚妤本未注意,经过提醒,到铜镜前转过两圈,她才发现自己如今走路的姿态以及一些动作确实扎眼。自小养成的习惯即使有意更改,也非一时一刻能做到的。
事实上,她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或者只要等再睡醒一觉,什么都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然而,不管是楚妤还是姬恒皆无法抱着这么天真乐观的想法。
他们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不得不很清醒、不得不很理智。
何况,也没有时间让他们验证那样乐观天真的想法会不会成真。
唯一的办法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下的情况处理好。
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楚妤接受了姬恒的指点。譬如说,走路如何豪迈大气,举止怎么透出威仪,表情怎么做到严肃板正,言语怎么显出威信……
反观姬恒,因为伤重,需要静养,自不会怎么见人。假使一时半会两个人换不回去,他也有足够的时间适应与调整状态。不过,这倒也能帮到她的。
在姬恒的示意之下,楚妤正正经经练习起了走路的仪态。
片刻后,她忍不住问姬恒,“陛下,你有没有觉得……”
“……这样真的有一点傻?”
楚妤眼巴巴的样子逗得姬恒一乐。
单这么看起来,确实……挺傻的……
他眼中含笑,徐徐道,“如今也是迫不得已,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算着时辰,差不多李德荣也该来提醒你得去上早朝了。”
姬恒云淡风轻说出“上早朝”三个字,楚妤却呆滞了。
早朝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更要面对朝堂之事,她哪里会这些?!
这分明是要出事啊!
楚妤为难望向姬恒,嗫喏道,“可以不去么?”
她知道这样有些没出息,可她没有杀伐果决的魄力,亦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虽然逃避也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法子,但至少该让她缓冲缓冲。
谈及此,楚妤记起醒来时候姬恒趴在她床边睡着了,故而顺口问,“我伤得特别重吗?昏迷了很久吗?陛下难道一直都守着我?”
她无心的话令姬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尚未应话,复听得楚妤道,“那个时候,那样的情况,臣妾即便是舍了性命,也合该护着陛下的。”
“陛下无须因此苛责自己,”她抬手指一指眼底的乌青之色,“更不必这样熬夜伤身,何况在这榻边趴着睡觉,许是要着凉的。”
这般言语因着声音低沉听来越有两分刺耳了。
姬恒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合着在你的眼里,我便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再则,什么臣妾陛下,想来你是不担心叫旁的人听去,闹出麻烦了。”
楚妤一噎,见他似有些恼,却又觉得莫名。
她当下紧闭了嘴巴,隔了半晌,终是道,“我知错了。”
姬恒瞧她的眼角垂下来,说不得心里觉得委屈,便缓一缓口气,说,“你若没有底气,暂不见人便是,早朝亦可不去,但这些你得自己去和李德荣交待。”
别的许多事情,或许楚妤不清楚,然而姬恒从不缺席早朝她是知道的,故而一时间没有想过可以直接这么办。转念她再想到,似乎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毕竟,突然罢朝,总容易叫人忍不住多想。
故楚妤应道,“若能这样,自是最好,只似乎没有叫人信服的缘由。”
她说得认真、脸上更显出担忧,全然是真心真意这样认为。
姬恒看她脸上一派认真,不觉冷下了脸,却绝口不提自己已这般在她床边守了足足三天、也缺了三日的早朝之事。
他语气淡淡说,“皇后昏迷数日不醒,心中焦虑难安,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到底大臣们都知道你是救驾有功。”
“批阅奏折一事,你也可使李德荣安排将要紧的折子送到凤央宫,届时我自然可帮你,你也不必太过紧张。”
短短的时间,姬恒便将许多事情都考虑妥当,楚妤感觉到两分安心。
她笑一笑,望着姬恒道,“不愧是陛下,考虑得这样周道。”
“但也叫陛下委屈了,我这么白白挣一份您的宠爱。”
因姬恒往常都是这样同她说话的,楚妤便不觉得有何不妥。不过,她也发现,他们之间也不是不能够好好交流。至少,姬恒其实完全可以做到不那样冷淡。
“只是,以后恐怕得多依赖陛下了。”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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