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塔被称为塔,但其实是个占地面积颇为广阔的城堡,外面一整圈的森林,高大的树木此起彼伏,像是拥有了自主的生命意识一般,心情好时招展着手臂,心情不好的时候挥舞着枝条,没有一棵稍微消停的。
静好从一群太过热情的树木中穿行而过,站在窗框上低头整理着凌乱的羽毛,小小的一只团在一起,看着还真有几分委屈。
“成精了还被一群只有灵识的东西欺负,你还真是弱到蠢。”
麦斯威尔滑动着轮椅无声地站在她身后,手指间翻转着一支试管,倒过来时却没有一滴落到外面,他皱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东西,银白色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压抑着的烦躁。
他抬头看了眼站在窗户上要被忽视完全的麻雀,视线停留在她尾巴上还凌乱着的几簇毛上。
浅灰色的毛发被翻转过来,在阳光下居然被折射出了类似靛蓝色的光泽。
他制作不出来的色泽,却出现在了一只弱小的鸟类的屁股上。
“就那几根数得清的杂毛,也亏得你一天啄百十遍还没掉完。”他鄙夷地看了眼那根色泽最纯正的靛蓝,瞬间抬手就把那根羽毛拔了下来。
静好下意识叫了一声,跳着远离了他几步,睁着黑豆般的眼眸怒瞪着他。
麦斯威尔手指一动就换了手里的试管,将那根灰色的羽毛浸进了纯白色的液体里,羽毛上的颜色渐渐退却,而那管纯白色的水却是被染成了平淡的灰色,而不是他所想要的靛蓝。
整支试管被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上一秒还被那双银灰色眼眸珍视着的试管在此时摔得粉碎,没有得到一秒之前还存在着的一丝丝怜惜。
麦斯威尔没有再施舍给那根羽毛一点点的目光,他抬头再次看向静好,银白色的瞳孔在慢慢地扩大,透出之前被隐藏住的狠厉和狂躁,像是一头在下一秒就要暴起的雄狮,毫不留情地咬断眼前猎物的咽喉。
“呵,连这点作用都没有。”
他手指一动就要抬起手来,静好下意识就开了口,发出的却是一声尖利的鸟鸣,她扑扇着翅膀从窗框上飞起,小小的翅膀指了下尾巴上的羽毛,又指了下被他砸到墙脚的试管,细小的叫声格外急促。
简单的动作被她重复了几次,期间还因为失去平衡差点狼狈地从半空中栽下来,吓得她赶紧歪回翅膀,转动着小脑袋指着两边。
“你是说,你能弄出来刚才我想要的那个颜色?”
麦斯威尔银白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收敛起差点失去控制的暴戾情绪,将手里握着的那根失去了颜色的羽毛拧成了一小截一小截,动作像是被拉成了慢镜头,直至最后在他手里化为糜粉。
“反正也不差那点时间,我等着。”
他缓慢地说出最后三个字,如往常一般毫无起伏的语调却是让人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和杀气,激得在窗外树上的幼鸟都敏感地叫了声。
静好跟着他一路七弯八拐进了一间三百多平米大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墙上密密麻麻被摆着的各色试管,排列组合在一起的一整列颜色之间只有细微的差别,看上去就像是一道被细化到极致的彩虹。
只是中间被空缺出了一大块,看着就像是被从半空中截断了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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