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成帝正在批奏折,下方坐着被他喊来参与朝政的几个皇子和部分议政大臣。
听闻派去的人已经伤了两国的使臣回来复命,晋成帝听了后龙颜大悦,只要臻国和暨桑国能够开战,对晋国而言就是件好事,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趁机不干点什么就枉费这一遭了。
正在大臣们各执己见的时候,晋成帝见儿子面上毫无喜色,“老七,怎么愁眉不展,暨桑来意不诚,难不成你觉得此事是朕裁决得有何不妥吗?”
邵华池一愣,站起行礼,“父皇这决定儿臣当然没有意义,只是儿臣担心,这仗真的打得起来吗?”
傅辰看了一眼邵华池,垂下眼继续当做奴才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当柱子。
邵华池此话一出,大臣们停下了争论,一旁大皇子邵慕戬冷笑道:“老七,父皇的决定自然是会将利弊都考虑进去的,这两国的事你一个待在后宫的皇子自然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这里是养心殿可不是你的重华宫,若真有什么要说的待会大哥教你。”可别再在这里丢脸了。
在二皇子还在的时候一直低调示人的邵子瑜站了起来,对晋成帝行礼后得到许可后,才转向大皇子,“大哥此言差矣,七哥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疑问,父皇就是希望我们能参与朝政才会让大家各抒己见,您不让七哥发表意见岂不是枉顾了父皇的好意了?”
“老七还没说什么呢,老九你忽然站出来又是想表达什么,我不知道何时你和老七那么熟了?”意指九皇子恐有结党营私的嫌疑,给九皇子下套。
不过邵子瑜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上如此浅显的陷阱,“我只是帮理不帮亲,大哥何必非要曲解我的意思?”
儿子们有竞争意识是好事,只要没结党嫌疑,偶尔有些口角并不算什么,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呢,所以邵慕戬和邵子瑜如何争吵,都把握着一个度。晋成帝抬手按了一下,指着邵华池,“老七,把你没说完的话说一遍。”
“是,华池觉得,两方无人员伤亡,只收了些轻伤,就是他们回去禀告国主,也至多是让国主痛恨对方的事加了一条,还构不成开战的有利条件。”
“此话何意?你难道是想把他们都杀了?”刚服用了仙丹,如今精神还处于懒散状态的晋成帝来了点兴趣,坐直了身体,倾身倾听。
其他大臣本来对七皇子印象并不深刻,主要还是七皇子太过低调,以前也不受宠爱,根本没到台前来,但自从他开始参与朝政,加上之前安抚伤军得来的极大好评和民意,一些大臣心中已对这位皇子有了自己的一些定论,也有的在观望其表现,站队不站队的倒还是次要,除了几个党羽外,可还有一群中立派和见风使舵派。
而邵华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朝臣们习惯自己,慢慢融入其中,并要有所表现,至少要洗去之前自己性格乖戾的嚣张皇子形象。
“如果两队人马都死伤过半,或是奄奄一息回去通风报信,定能引起对方国主的恐慌。”邵华池点到即止,低头等待。
这是很好联想的事,如果看到自己派去的使臣,几乎全军覆没,几乎被对方国家的人赶尽杀绝,那定然代表着一种信息,对方的人想要把他们的赶尽杀绝,然后断绝这些使臣回来给自己通报情况,皇帝会觉得自己被对方的国家愚弄,甚至会认为对方正在计划更可怕的阴谋,如果使臣团都死了无人通风报信,那么晋国不就会被冤枉,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白白让晋国背黑锅,真当他们暨桑/臻国没人了吗!
所以这群人不能全死,但要身负重伤,越重越好!
重了,效果才好!
“好,好!!”晋成帝站了起来,“就这么定了,都听清楚了吗!”
——晋.江.独家——
在距离栾京十个郡的荒郊山岭间,一摞带着刀的蒙面之人在四处搜寻可藏之地。
有六人负着伤躲在山坡的洞里,那群蒙面人操着一口臻国口音,正在他们头顶来回走动,他们一个个吓破了胆。
整个队伍那么多人,那么多晋国给的回礼,全部没了不说,人还死了三十多人,只剩下他们六人苟延残喘。
要不是有辛爷在离世前准备的两个人,他们四个人都活不下来。
这两个人正是守在洞口,正在等那些排查之人离开的夙玉和叶辛。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了视线。
夙玉曾训练过武功,有基础,但要一个人躲避那么多人还是略显吃力,也幸好叶辛根据河流走向,判断出这附近有山,他们一路躲躲藏藏才来到这山里,叶辛小时候是山里长大的,找到了这个隐僻的洞穴,他们才能逃过一劫。
感受到身后感激的目光,知道已经毫无疑问完成了傅辰交代的第一件事:混入臻国。
想要被接受,就要先走进这群人的心里。
两人听着上面的搜罗的人渐渐走远的声音,身上负的伤比那四人更严重,但臻国四个使臣看到这两个臻国人自己那么重的伤,还一心要保住他们的命,感激的目光更盛。
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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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快到了,天还没亮,重华宫里的太监宫女就已经起身了,乐信是几个月前新来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他已经扫完了过道,手冻得通红,哈了一口气,水雾在空中上升,看着静悄悄的院落慢慢热闹起来,七殿下要准备去上早课了。扫完落叶又擦了擦围廊,这会儿正端着热乎乎的水儿准备伺候师傅起来,他师傅叫傅辰,是重华宫的掌事太监,上月刚被加封成正三品,听说是晋朝从未有过的三品太监。大部分人对他师傅的印象就是沉默、勤恳、耐心,很多人都羡慕他能被分到这样厚道又受宠的大太监手下办事儿,其他人肯定不知道,他来到师傅身边并不是巧合。
“乐信,这么早就把庭院给扫了,真勤快?”喜儿从廊子下的铜茶炊里出来笑着问他,为了给七殿下一起来就能喝上一口热的,她约莫比其他人都要早起一个时辰准备东西,她瞧了瞧天色,“平日这个点傅爷已经早就起了,今日可是难得,你先准备好东西在门口候着吧,想来不会很久。”
“这不是怕师傅等急了,早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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