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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这都是你的个人偏见。”
阿一冷笑,有偏见的是谁,是你们谁对李遇过于偏爱,“自从他出现了,阿三就莫名其妙叛变了,你觉得这可能吗?还孩子,十九岁了,巨婴吗?你们怎么不看看这些蹊跷的地方。”
阿四似乎也有些无奈了,“这就是你不惜派了底下人不断刺杀他的理由?”
阿一不由倒退了一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他以为这些年做的足够隐秘。
“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主公不知道吗?阿一,李遇为你次次说情,要不然你以为有什么能逃过主公的法眼。”这样的不安定因素,是主公最为反感的。
“他为我求情,只是为了让你们更加怜惜他,我可没他装可怜的本事。”阿一也知道李遇的能说会道,做事情滴水不漏,几乎是个毫无破绽的人,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有抓到李遇的把柄,不是没问题,就是隐藏的太深,他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这次算是最大的破绽了,还是李遇主动送上门的。
“我记得李遇说过一句话,浊者见浊,清者见清。”阿四继续劝道,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这隐含的意思,让阿一脸色一变,这个李遇简直是个怪物一样的存在,他甚至隐隐的感觉到后怕,这五年里,李遇在潜移默化地洗脑身边的人,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李遇有什么问题,就连刚刚和李遇结实的扉卿,都在话里话外,对他很是欣赏。
阿一意识到,也许李遇已经做到了哪怕露出破绽,也会有人帮他自动圆谎的程度,这是多么细思极恐的现象。
到这个地步,再不除掉李遇,他担心会有更不堪设想的结果。
“阿四,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信多年兄弟的我还是他?”
阿一的目光中露出的认真神色,让阿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阿一已经完全是攻击状态的模样,阿四脑中也划过一丝曾经若有似无的疑惑,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阿四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多年信赖的兄弟,共同效力主公,一个是另一个最好的兄弟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自己也当做弟弟一样照顾,特比是李遇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有这么个体贴的弟弟任何人都会心中有所偏向。
让他选择,他两个都信,又怎分彼此?
但恰恰是他的沉默,让阿一似乎找到了答案,转身离开。
李遇,必须要除。
两人却不知,在屋内看似痛得昏迷过去的傅辰,缓缓睁开了眼,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眼中闪过一道不忍,但随即又狠狠闭上了眼。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几天过去了,邵华池等人把门关上后彻底隔绝了毒气,但没了毒气接下来的问题却接踵而至,比如食物。再一次回到武器库的邵华池等人多日未进食,他们饿得已经走不动了,如果不是溶洞外面的水,他们连这几天都熬不下去。
武器库外面他们已经查看过,因为塌方的非常厉害,他们如果不想被活埋,就只能小心翼翼的挖掘,但终究不是专业挖洞的,用了三天也只能挖出一个细小的洞,只能够一个未成年的身体通过。
这时候,一个瘦小的人站了出来,他是邵华池在一次战场里救下的侏儒,侏儒只是中原人对这个民族的称呼。这个民族的人普遍身材不高,但身体灵活,属于西域四十八国中与晋国地理最为贴近的一个民族,人口稀少,在即将要被戟国灭掉的时候,邵华池把最后几个逃出来的族人给救了出来。
傅辰失去了视力,自然没有看到这个小侏儒,只是傅辰能隐约分辨出邵华池队伍里有个行动特别灵活的人。
其实就是他了,小侏儒自从被灭族后,就丢弃了以前的名字,反而用中原人的发音给自己取了个朱儒的名字,也许在自嘲也许是在警醒自己,想要重新开始。后来养好伤,朱儒就带着剩下的几个族人一起投靠了邵华池,成了邵华池队伍里的普通士兵,虽然遭受了其他人的嘲讽目光,不过他们天生开朗,倒也过的去,只是战斗力就差强人意了。
没人去注意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
这几日邵华池他们喝的水,都是由朱儒从挖出的小小通道里钻来钻去供给的。
随身带着的牛皮水壶都在之前为了制造机关室的骚动扔了出去,他们这么多人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水壶,其实根本不够喝的。
邵华池接过朱儒递过来的水壶,开口道谢。
“殿下说什么呢,这不是折煞小的吗?”朱儒有点不好意思。
邵华池无视青染看过来的视线,估计已经被发现的差不多了,邵华池也懒得解释,也许真的太饿没力气,也许他知道青染若是还有点良心就不会选择说出来,以前背叛的人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再一次出卖自己。
邵华池自己并不喝,反而将水壶递给身边的人,让他们每个人轮流过来,每个人都知道朱儒爬一次要付出的代价,收集溶洞里能食用的水有多困难,甚至朱儒要尝很多次,试试里面的毒性,所以对这壶水喝得格外珍惜,很多人都只是将嘴唇沾了沾湿,并不真正喝下去。
却遭到了邵华池的呵斥,“每个人至少喝一口,这是军令。”
随即又看向傅辰手下那些不想喝水的人,“既然他把你们都交给我,现在他不在,你们就要听我的,让你们喝就喝,如果你们信我,就不要抗令。”
傅辰很会教导人,以前是,现在也是,邵华池对这点再清楚不过,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傅辰的那些手下也没有乱了纪律。
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药物,其中一个兄弟感染而死,那尸体放在这儿已经有些发臭了。
众人忍着哀伤,最后还是选择在原地挖了坑,就地埋了他。
哪怕饿得眼前发黑,也没有提出要吃这个人的血肉,哪怕他们知道若是吃了,至少也能再撑很多天。所有过程都显得简单而庄重,埋好后,对着这个小土丘跪了下来,至此,这两两支队伍不分彼此。
当所有人喝完水,邵华池才用那最后的水润了润唇,把剩下的水保存下来,如果外面挖出来的小洞再一次被埋掉,这就是剩下的希望了,邵华池不得不未雨绸缪。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整整三天,外面都没有动静。
没有坏消息,那就算是好消息了。
其他人看到邵华池依旧没有喝水,知道劝说他没用,却是全部看在眼里,青染也渐渐明白,为什么隐王能让那些受伤的士兵愿意为他甘愿以那么痛苦的方式牺牲自己。
朱儒给了邵华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找水的时候,他发现第一次坍塌的那边的洞穴似乎已经通了一半,以他的身形,可以尝试钻出去。
这天扉卿也准备离开,甚至喊上了李遇,他知自己已经大限将至,能撑过这五年已经是奇迹了,他快要油灯枯竭了,能撑着来到西北捉捕七杀,算是耗尽最后的力量了。这天起来,看到枕头上掉落的白发,随手一扯就是一把把的,扉卿把自己剃了头。
当伤养的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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